——“谈思琅,往后,只看我。”
他希望她记得,却又怕她透过那句话,窥见他那些隐匿的、见不得光的心思,继而发现这桩看似天赐良缘的婚事从头至尾都是一场以爱为名的欺瞒。
可他也怕她不记得。
怕她不记得自己点过头、应承过这样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如今真的被她点破,他……
谢璟斟酌片刻,终于开口道:“夫人,其实小定那日……”
谈思琅心中一凉。
小定,可不就是他提雁上门、应承她不蓄养姬妾的那一日?
难不成还真让她胡乱猜对了?
他竟然真的敢……
所以他成婚后待她那样好,都是为了麻痹她不成?
“你怎么可以这样!”谈思琅“噌”地站起身来,险些撞到身前的妆台边沿。
谢璟赶忙站起身来扶她。
他微微敛眸,轻声示弱:“是,我那日在尚书府见着盛装打扮的夫人,便对夫人……一见钟情。”
“所以昨日夜里,才会对夫人说出那些话。”
“先前不敢说与夫人听,是怕夫人觉得我见色起意,不堪为良配。”
谢璟不紧不慢道:“夫人骂我肤浅罢。”
两害相较取其轻,骂他肤浅,总好过骂他心思叵测、觊觎“弟妻”;更好过她在心中胡乱猜忌他,最终生成无可挽回的嫌隙。
谈思琅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谢璟。
他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昨夜那些话,什么肤浅?
谢璟扶着呆愣的谈思琅坐回玫瑰椅中:“方才可有撞到哪里了?夫人在这里稍稍等我一阵,我去差人请医女过来。”
“我没事,”谈思琅一把抓住谢璟的衣袖,“你别走。”
对……她要先确认自己想问的问题,万不能像昨夜那般被谢璟牵着鼻子走。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要与你说这个。”
“那夫人是要说什么?”谢璟神色如常,看不出慌乱。
谈思琅瞄了两眼谢璟手中的螺子黛:“我先前是想问你怎么会用螺子黛……”哪知谢璟却忽然说什么一见钟情。
“若是陛下赐婚的是你与旁人,你见着旁人盛装打扮……”
“不会,”谢璟轻笑一声,“不会有旁人。”
陛下不会赐婚他与旁人,他更不可能对旁人动心。
无论如何,他喜欢她这两个拈酸带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