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在戎狄时,被戎狄人打坏了脑
子,不然就这优越的天资条件,如何也能在朝堂上谋得一官半职,为黎民百姓谋一些福祉,也为他司马氏的江山社稷添一份力。
便是他就是这等惫懒之人,当不了什么贤明王爷,当个养花逗鸟的清闲王爷也不是不行,总好过如今成了个恶名在外、人人谈之变色的“活阎王”
、“大煞星”
、“邪祟转世”……
云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意识到她盯了司马璟多久。
其实打从她视线望过来的第一眼,司马璟就察觉到了。
他只当空气,不去理睬。
可她却愈发大胆,马车都过了两条街,仍一动不动地朝向他这边。
太过放肆,无法忽视。
沉沉吐了一口气,司马璟偏过脸,清冷目光回望她。
却见那瘫成一团浆糊般的小娘子柳眉微蹙,眼睛虽望向他,魂灵却早已飞到九天外。
司马璟:“……”
“云五。”
他叩了叩马车上的檀木小几:“回神。”
云冉怔了下,等反应过来他的称呼,黛眉微拧:“云五是什么叫法?好难听。”
司马璟:“长安都是这般叫的,轻简明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云冉这会儿也不是很怕司马璟了。
人的恐惧,通常来源于未知。
而当真正接触了这个人,与他见了面,说了话,就会发现谣言可畏,实则并没那么可怖。
但性情古怪、乖戾冷漠这一点,倒的确没冤枉他。
“你们长安的新婚夫妻,做夫君的也是这般唤妻子的么?”
云冉道:“我怎么从未听过我大哥唤我大嫂李四,或是我三哥唤我三嫂钱大……殿下可别欺负我是外地来的,拿话来诳我。”
她这话时,斜着一双明眸,身子仍懒懒散散地歪在迎枕上,一头鸦黑云鬓也略显倾斜。
偏又软糯江南调,说着什么夫君妻子、欺负诓骗……
完全不知这般随意放松、毫无戒备的姿态,在男人眼中是何等的柔媚狎昵。
司马璟眸光轻晃。
直到掌心的翠宝儿扭了好几下,他才转过脸:“一个称呼而已,何须计较。”
“当然要计较。”
云冉一脸正色:“称呼很重要的。若是不熟的人突然叫我冉冉,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可若是亲近之人突然喊我全名,不是有大事发生,就说明这段关系要完玩了。”
“唔,就譬如,我若喊你司马二,你可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