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譬如,我若喊你司马二,你可乐意?”
“……”
司马璟眉心轻折,须臾,道:“你若想这般叫,我无所谓。”
称呼、身份、荣华、珠宝,甚至性命,他早已无所谓。
如今的每一日,不过延捱苟且。
云冉没想到他竟连“司马二”这么难听的称呼都不在乎,顿时也无语凝噎了。
再看窗边男人一袭绯袍,容色灼艳,偏又冷若冰雪,心下也更加好奇。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般?
若说他是习得她们道家的清静无为、超然世外的态度,却又不准,毕竟她们道家还有一条重要祖训——
仙道贵生。
意为世间一切生命皆由道幻
化而来,尊重生命,便是尊重这世上的道。
他们轻易不杀生,也轻易不轻生。
可眼前之人,似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也丝毫不畏惧被这世上一切所抛弃。
这状态,当真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又无法投胎,只得在尘世间继续游离徘徊的孤魂野鬼。
但他有家、有亲人,又怎会是孤魂野鬼呢?
“作甚又这般盯着本王?”
司马璟面色骤沉,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她这双过分澄净好奇的眼睛给摧毁。
云冉自也感受到他那陡然迸现的冷戾,一个激灵,歪斜的身子也连忙坐正。
她好像又低估了他的可怖,而高估了他的耐心。泺閣
“殿下别误会,我只是在想明日回门的事。”
云冉举起两只手,连忙摆了摆:“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我可以对三清祖师起誓。”
男人沉冷的视线一寸寸在她略施粉黛的粉白脸庞上逡巡,直到触及她眼底那丝颤抖的惧意,他才收回视线。
“明日回门,你自去便是,我不拦你。”
云冉微诧:“殿下不随我一起去么?”
司马璟:“那是你家,我去作甚。”
云冉:“说是这么说,可你我如今已是夫妻,长信侯府怎么说也是你的岳家,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
司马璟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不想。”
云冉:“……”
就猜到是这样。
虽说新娘子三朝回门,并非每个郎婿都会陪着一起,且她其实也并不稀罕司马璟陪她,但想到昨日亲迎他就没去,爹爹阿娘和兄嫂们都气得不轻,个个都为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