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攸宁毕竟是男子,他可不兴拉手这一套,他抽回自己的手问灼阳公主:“我怎么会把你忘记脑后,是我小爷爷给我新添了一位先生,课业繁重脱不开身,不然我早来看你了,倒是你,气色看着很差,最近可好?”
灼阳点点头:“一切照旧,就是我想见你小爷爷,你小爷爷不见我。”
“不见你就说明他有要事在忙,抽不开身子。”
多日来,灼阳公主已经认清了现实,这里是奉乞,不是他们大阆,她不再是什么尊贵的公主了,这里也没人愿意多听她说一句话,下人她都使唤不动,她还有什么本事说见万敛行就能见到呢。
灼阳公主把一生的希望和幸福都押在了万敛行的身上,万敛行是她年少时的梦想,是她青春的志向,追赶万敛行是她毕生的夙愿,永远的期望。
她怎么能认输,怎么允许自己投降,她已经住在了万敛行的后宫里面,她只需要再努努力就可以同万敛行共结连理比翼双飞,看似遥远的东西却又唾手可得,她不会退让。
灼阳公主再次求助程攸宁,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攸宁,你带我去见见你小爷爷吧,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灼阳,你不要任性,我小爷爷日理万机,真的很忙,他不见你,一定有不见你的道理。”
“攸宁,你不是说你们奉乞连连打胜仗吗,他还有什么好忙的。”
“偌大的奉乞哪里只是打仗这点事情,从你们大阆跑来的那些流民都够让我小爷爷劳心了。”
消息闭塞的灼阳公主难以置信,“我大阆的流民?我们大阆怎么会有流民往你们奉乞跑?”
“灼阳,很多话我说了你也不爱听,可你父王无道是事实,大阆在一步步走向灭亡也是事实。”
“大阆怎么会灭亡?”这已经不是程攸宁第一次说他们大阆要灭亡了,可是再听到这样的话,灼阳公主依旧毫无准备,她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的刺痛,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她父王早已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命运的洪流让她像一枚棋子一样充当大阆和南部烟国和解的武器,她早已对自己的父王失望透顶,心里的怨恨也与日俱增,但她依旧接受不了她的国家要灭亡的事实。
程攸宁来见灼阳公主的次数少之又少,二人也很少谈论家国天下,这次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
程攸宁懂察言观色,他心里清楚,只要他说出大阆的处境和阆王的弊政,灼阳公主就会伤心难过,灼阳公主虽然身在奉乞,但是心依旧系着他们大阆。
可失去公主身份的灼阳就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了,她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能做的无非是流点眼泪而已。
程攸宁今日来到此处,是特地探望灼阳公主的,他不想打击她,也不想刺激她,灼阳公主的这个反应是程攸宁不想见到的,他什么都没对灼阳公主做,他只是说了两句灼阳没有勇气面对的实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