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灵气急:“你看都没看,就说救不了,哪有你这样的!”
“就有我这样的!”
陈灵机指了指院门外的位置,中气十足道,“你们既知我陈灵机的名号,便知该知老夫有‘三不诊’,自个儿看清楚!”
众人这才发现门边阴影还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兵不诊、匪不诊、奸恶者不诊】三行小字。
陈灵机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人器宇轩昂,必是行伍中人。
能差使亲卫,多半还是个少年将军。
萧燃沉声道:“你要多少诊金,我都给。”
“殿下何须同他客气?”
一名亲卫按刀向前,“待属下杀将进去,刀架在脖子上,看他诊不诊!”
“……殿下?”
陈灵机闻言,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精利的眼睛上下扫视少年,神色微变,“南山附近的囤兵,少年将领……你是丹阳郡王萧燃?”
亲卫道:“先生既知是郡王亲临,何不速速救人?”
谁知那老头闻言,竟然摔了外袍,勃然大怒道:“既是仇人之妻,老夫就更不能救!”
商灵和亲卫们面面相觑,下意识望向身侧压抑到极致的主子。
萧燃面寒若霜,压着怒意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如何结仇?”
“死在你
手中的冤魂那么多,
又岂会记得被你夷族的秣陵柳氏!”
陈灵机怒目圆睁,
一张原本就红润的脸更是涨得紫红,“可怜我那世侄柳慕清才十八岁,才高八斗,琴书双绝,他做错了什么要遭你屠戮?”
闻言,萧燃一怔。
“柳氏谋逆,煽动巫蛊,本王不得不……”
“纵使他老子有错,你杀他父母长辈足矣,又何至于牵连无辜稚子?若株连之罪天经地义,难道你就能保证你的三军之中没有犯上作乱者,不会引火烧上你身?”
陈灵机与柳氏家主乃是拜把子的兄弟,前朝便一同在北宫中任职,后遇兴宁之乱,洛邑沦陷,他选择隐居南山,而柳氏则举族南迁,两家纵使相隔南北,也不曾断过联系。
他老而无子,视柳慕清为己出,到头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如何不怨、不恨?
这位老者咻咻喘气,指向一旁垂危的少女,切齿道:“如今你妻将死,正是上天对你的报应!我不杀你已是仁慈,快走快走!”
正欲关门,却闻雪地里传来一声膝盖触地的轻微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