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去山上找人!把医师给本王找出来!”
膝盖磕在坚硬的石阶上,漫出一阵难言的剧痛。萧燃大口大口喘息,呼出的气息凝成一团团寒雾,“还不快去!”
“是!”
武思回一挥手,领着那群早已精疲力竭、双腿有如灌铅沉重的侍卫,疾步朝山上爬去。越夏朸木各
“沈荔!”
萧燃小心地放下沈荔,将她搂入怀中,抬手轻轻抚了抚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容,“醒醒,就快到了!你睁眼看看……”
他低头埋首,将脸紧贴着她苍白
的面颊,
仿佛如此便能将自己的体温与生气渡给她,
喉间溢出沙哑的气音:“算我求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有滚热的水珠悬在他的鼻尖,在月下折射出清冷的光泽,一颗颗洇入心爱之人的鬓发中。
商灵起初以为,那是萧燃滴落的汗水。
直至她重新点燃提灯,微弱的暖光照亮方寸之地时,方悚然一惊——那一行水痕,似是从那双向来冷酷桀骜的眸中淌出。
不待她细看,萧燃已恢复了冷静。
再背起沈荔时,那双清冽的眼中只余登顶的决然。
近了,雪林深处已露出一角飞檐,那间清幽古朴的药庐就在前方!
陈灵机是被疯狂的砸门声吵醒的。
这位年近七旬的老者披衣下榻,拉开房门,便见自家的两名药童正在柴扉外,睡眼迷蒙地同来客吵架。
陈灵机年轻时在宫中做过太医,那是前朝的事了。
隐居这些年,虽偶有人不顾山高路险,攀上这云雾缭绕的清修之地求医,但来的多半是家眷、仆从之流。
是以当他看见一个满身风雪的俊美少年抱着奄奄一息的妻子站在门外时,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也不禁为之一震。
要知道这数百丈石阶,便是壮汉轻装上阵攀上来都要歇七八回,更遑还要背着一个濒死之人!
月黑风高,雪天路滑,冰阶如刃,没人知道这个少年是凭借怎样的毅力撑过来的。
少年将妻子交予女婢,为她裹紧斗篷,抬眸间视线越过漆黑的庭院,精准地与他对上,大步向前道:“内子中毒,危在旦夕,肯求医仙出手相救!”
这位“医仙”并无仙风道骨的潜质,反而生得獐头鼠目,白发蓬乱,满脸酒意微醺的红润之色。
他眯眼打量了少年一番,又扫了那群手握佩刀、一身戎装的侍卫一眼,便嚷道:“这人我救不了,走吧走吧!”
商灵气急:“你看都没看,就说救不了,哪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