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就扔,有这样提裙不认人的吗?
挫败感,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他叉腰来回踱了几步,又抬眼确认沈荔没有去而复返,这才依从本性一把掀翻了案几。
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拾起一看,竟然还是那件心衣。
……
萧燃浅眠了两个时辰。
卯时准时睁眼,那件柔软细滑的心衣仍罩在他的脸上。
他抬手抓下那片布料,随手团成一团,顿了须臾,复又一寸寸展开抚平,随手收入矮柜中。
无处宣泄,他索性披衣坐起,去后苑的小校场挥霍旺盛的精力。
沈荔亦是颇为苦恼。
昨夜的红痕经过一夜的沉淀,渐渐凝成了醒目的紫红色。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罢,唯有颈侧的痕迹颇为棘手——
萧燃多半是属狗的,总爱如野兽般叼着她颈侧的肌肤,以至于留下这样一片难堪的痕迹。
沈荔捉袖提笔,认真在檀木小牌上写下【其五,不得留痕】几个字,打算将其完善后悬于帐中,令萧燃背完方准其上榻。
萧燃进门时,那道窈窕端正的倩影正背对着他坐于窗边妆镜前,调弄香粉。
冰鉴冒着丝丝凉气,她披着宽大轻薄的夏衣,素纱缭绕周身,如云轻妙,乌发柔柔散落腰际,在透窗的阳光下折射出金线般的暖光。少女纤白带粉的指尖穿梭于各色瓶罐水粉之间,别有一番优美雅致。
萧燃不自觉放轻步伐,按膝坐于妆台一侧,似是对那堆脂粉产生了兴致般,一会儿捻起这罐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一会儿又拿起那瓶闻了闻,问:“那是什么?”
香粉入鼻,刺得他连打两个喷嚏,将细腻的珍珠香粉吹得到处都是。
他乜了沈荔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空瓶放回原处,掸去满身罪证。
然沈荔并不言语,只专心致志地翻看一本古籍,不时照着方子研磨玉钵,将里头的几种脂粉混合成均匀的蛋青色。
细腻的香膏白中带青,最适合遮盖红痕。
她自镜中抬头,看了碍事的某个高大少年一眼,见他没有出门避让的自觉,便轻叹一声,侧身将乌发尽数拢至一边肩头,稍稍拉下衣襟,露出颈侧落梅般的几点嫣红。
那必定不是蚊虫叮咬的肿包。
毕竟没有什么蚊虫的嘴这般大,还能在那片细腻如牛乳的肌肤上留下清晰的齿痕。
意识到那是什么,正在粗枝大叶暗中观摩的少年瞬间烧红了耳根
。
“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