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
萧燃指了指她的颈侧,又指了指一旁的冰鉴,绷着浓颜强作镇定,“要不要冰敷一下?”
“晨起敷过,否则痕迹更重。”
沈荔合上书页,以柔软的羊毫笔沾染调配好的香膏,对着铜镜轻轻点染在红痕上,“何况冰冷化水,并不舒服。”
不知为何,萧燃总觉得她这话里藏着一丝幽怨。
“我来帮你画,好不好?”
他试图亡羊补牢,殷切道,“我的手一向很稳。”
沈荔笔尖一顿,扭着脖子对着铜镜画的确不甚方便,而商灵性子大咧管不住嘴,其他侍女又如她一般脸皮薄,总不好拿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劳烦她们。
“此为精细活,不可一次涂抹太厚。”
沈荔将笔交予他掌中时,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需在钵沿刮蹭均匀,少量多次,薄薄地上。”
“行。”
萧燃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提笔做这种事,依言将笔锋上的香膏刮蹭了大半,这才倾身挪近些。
沈荔很配合地捋走碎发,偏头垂眼,将那段优雅莹白的细颈毫无保留地展露于萧燃面前。
萧燃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那寸肌肤上,不知为何,落笔就稍稍重了些。
香膏盖住了痕迹,却也留下了一片不自然的假白。
沈荔渐渐蹙起眉心,萧燃忙放下香膏和软笔,屏息敛神道:“别动别动,还有救,我用指腹给你抹匀。”
说着他以粗粝的指腹按了按,揉了揉,小心翼翼地,带起一阵酥麻。
沈荔抿唇,扶着案几的手紧了紧。
萧燃察觉到她的僵硬,低沉问:“痛吗?那我轻点。”
他果真将动作放得更轻,整个人也因此靠得更近,呼吸都轻拂在耳侧,反倒成了另一种折磨。
渐渐的,他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也沉淀出一片深暗的晦色。
沈荔太熟悉他的这种眼神了,毕竟昨夜才领教过。
那是一种准备撕咬一切,吞并一切的,极具攻击性的眼神。
“好了。”
她有些戒备地合拢衣襟,膝行挪开了两寸,背对他整理仪容。
哐当玉钵滚落在地,软笔在案上留下一尾长长的突兀白痕。
少年的长臂自身后包抄而来,将她牢牢捕获,使得她猝不及防跌入一个炙热坚硬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