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转天来到第二天的清早。
一边催促兄弟们收拾出门需要的东西,我一边扒拉手机搜索关于“长治”的有用信息。
这座邻省的城市在地图上与我们崇市紧紧毗邻,即便隔了条省界,高速路却不过三小时的车程,而且两地的生活方式大同小异,说话交流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虽没有崇市那三千年未改的古名,却揣着“长治久安”的寓意,地下埋着的岁月同样历史悠久。
百度百科上说那地方民风彪悍,古时善于走镖,近代也多有义士。
其实透过电视剧《亮剑》里李云龙那句“晋西北乱成一锅粥”,大约能让人窥见几分骨子里的桀骜,这样的地界和人,打交道时怕是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收起手机时,老毕正蹲在墙角系鞋带,二盼背着鼓鼓的工具包站在院心,包带勒着肩膀,显出几分沉,天津范则哈欠连天的嘬着半根烟。
这次动身,我打算就带他们几个,而高端点的战力,则喊上牛奋、赵勇超和初夏。
之所以特意喊上天津范出门,一来是光哥的提议,认为我对他有点不公平,同样是起家的兄弟,可他到现在都没真正见过什么世面,再者我也想让他历练历练,随着公司规模扩大,齐肩的兄弟必须得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此时牛奋正把一个大纸箱往越野车后备厢里塞,箱子里塞满了各种零食和速食品,初夏背个帆布包,正跟安澜低声言语,唯独赵勇超一脸平淡的在盯着天空看。
郑恩东的突然撤场,属实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更让本就吃紧的人手显得捉襟见肘。
虽然不舍,可我又没辙。
眼下,公司的事堆成了山,民心大厦的装修已到尾期,环保公司就剩下二盼两个还算精明的小弟在盯着,而抢下的几个工地也需要有细心人去打理,只靠光哥一个人怕是根本周转不开。
转身时,大华子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塑料袋,刚买的热包子冒着白气,沾湿了他的袖口,他今天难得穿得齐整,头发梳得顺溜,平日里油滑的笑收了些,眼角眉梢多了点沉稳。
瓶底子站在他身后,靠着门框发呆,眼神落在“霸道”车宽厚的轮胎上,像在数纹路里嵌着的小石子。
把他们留下是最稳妥的,大华子圆滑冷静,遇上麻烦时候总能用自己的方式轻易化解,瓶底子心思细脑子灵,万一在哪个环节对上郭启煌或者更难缠的团伙对手,有白沙和叶灿凡的帮衬,他绝对可以先一步处理。
安澜从屋里端出几个保温杯,分给我们时,指尖碰着杯壁,轻声叮嘱:“路上慢点,到地方遇事别急!”
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了停,明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
因为不清楚“长治”那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所以我不想让她跟着一块冒险、折腾。
见到我这幅患得患失的模样,她温柔一笑,把用油纸包好的咸菜往我手里塞:“就着包子吃,解腻。”
“照顾好自己,我每天都会跟你视频、语音的!”
我重重点头保证。
二盼已经发动了车,引擎声在安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牛奋和老毕钻上后座,初夏看了安澜一眼,随后摆手坐进副驾。
赵勇超、天津范则很自然的直奔最后排。
万幸二盼这台“霸道”车是七座,不然我们这些人咋出门都是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