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李徽决定先行启程回淮阴。
此次出征,历时超过三个月,连新年也是在京城度过的,李徽也对家中众人甚为挂念。加之昨日淮阴来人禀报,母亲顾兰芝身子抱恙。虽不严重,但是李徽甚为挂念,遂决定立刻回淮阴。。
按李徽的计划,他是想要等到司马德宗二月中回到京城,见了司马德宗之后再离开的。但其实那只是礼节上的问题,见不见司马德宗意义不大。李徽对这位大晋皇帝并无期待。说到底,那不过是个傀儡和可怜虫罢了。见不见他,毫无意义。
事实上,自己若执意留在京城见司马德宗的话,可能还会起变数。司马德宗未必敢回京。因为刘裕在后,可能会灌输些什么话语,让他犹豫。目前,司马德宗为刘裕所控制,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于是乎,李徽写了奏折命人送到豫章,告知母亲生病的缘由,向司马德宗告罪,要提前回去探望母亲。说待陛下回京之后,自己再来拜见云云。这些都是一些场面话。既然决定撤军了,既然决定采取怀柔修德望的策略,那便要做好面子上的事情。
临行之前当晚,谢家众人在谢府设宴,为李徽和谢道韫送行。
当晚,谢家众人齐聚,外加李徽和谢道韫以及苻朗赵墨林荀康等人皆出席。
宴席热闹,都是自己人,所以并无拘束。酒席宴上,众人开怀畅饮,笑语欢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琰端着酒杯来到李徽席前,对李徽和谢道韫敬酒。
喝了酒之后,谢琰叹息道:“我谢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日高朋满座,胜友如云,让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的情形。当年我阿爷在时,宴饮不断。名士高族齐聚,何等热闹。哎,如今想来,恍如昨日。我当时还嫌吵闹,还曾埋怨阿爷太过闹腾,搞得不得安宁。今日想来,当初是何等的迟钝。人生之中,能得团聚之时又有几何?转眼间便烟消云散,再不能聚首了。”
谢道韫听了这话,神色凄然,轻声叹息。谢琰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在这座宅子里,她也参加过多场宴饮,和名士大族们高谈阔论,谈玄论辩。一切如昨,却又如梦如烟。
李徽轻抚谢琰手臂,笑道:“瑗度,这就叫做‘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只是人无前瞻后悔之力,以为一切理所当然。殊不知世事易变,人生无常。故而我们当珍惜眼前欢聚时光,珍惜当下,方不负我心。”
谢琰点头道:“弘度兄出口成章。嗯,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句当真精辟,道尽个中滋味。弘度兄,此番你一去,又不知何日能见。今日宴饮,不如再写一首,以作留念。”
李徽笑着摆手道:“罢了罢了,我那点文墨,倒也不用献丑。”
一旁有人探头道:“主公何必过谦,我可知道主公才情高旷,曾轰动京城。若主公写词,谢小姐抚琴,今日之宴,当可完满。”
李徽转头看去,却是苻朗。于是笑道:“元达先作一首,元达才是才情高旷,今日正好领略。”
苻朗笑道:“我来便我来,抛砖引玉又如何?”
众人抚掌叫好。苻朗是出了名的大才子,而且还是氐族人,众人见苻朗要作诗,纷纷围拢过来。
但见苻朗负手踱步,稍加思索,缓缓吟
道:“奉君金巵之美酒,玳瑁玉匣之雕琴。
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蒲萄之锦衾。
红颜零落岁将暮,寒光宛转时欲沉。
愿君裁悲且减思,听我扺节行路吟。
不见柏梁铜雀上,宁闻古时清吹音。(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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