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摆手道:“并非如此,小翠很好。无论相貌脾性都很好,阿姐身边的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但这事也太仓促了些,我有些措手不及。过些日子我当亲自问问她的想法,这种事不能强人所难。另外,阿姐都还没嫁给我,我便娶了你身边的婢女,这成何体统?此事回头再说吧,睡了睡了。”
李徽脱下外袍,爬上床去钻进被窝之中。谢道韫本想再说些什么,见李徽如此,便也只得闭嘴。站了片刻,一口吹熄了灯盏,钻入被中。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融入李徽带着酒气的温暖呼吸之中。
……
正月初十。司马德宗再一次派人前来宣旨,说他拟二月中回归京城,届时将大赦天下,改换年号。请李徽等人做好迎驾之前的诸般准备。
当然,司马德宗为李徽单独写了一份诏书,单独交给李徽。
“……朕知此番若无李卿率军勤王,则大晋社稷不保。李卿功勋卓著,在朕心中,无人可比。朕之江山,与卿同有。从此以后,卿之言便是朕之言,无分彼此,无分高低也。此乃朕肺腑之言。此番朕回京之后,必当闭门思过,悔昨日种种之不当,令我大晋社稷混乱至此。朝中军政,只能倚重于卿,卿当有劳。”
“……有人在朕耳边嘀咕说,李卿拥兵于京城,朕一旦回京,便将为鱼肉,不得自由。又有人说什么,东府军乃外军,朕归朝之时,外军不得屯于京城,当退回徐州之地,朝廷当另组中军戍守京城云云。朕闻之皆严词斥责黜退。今之天下,朕同李卿共有,形同当日王马。何为中军外军?皆为朝廷之兵,朕有何惧?这些人心藏祸心,唯恐我大晋不乱,今朕将此事告知,便是要李卿明白朕之心意,不受他人挑拨言语。”
“……”
李徽看了这封司马德宗单独给自己的诏书之后,大笑不已。将诏书给荀康苻朗等人传看之后,李徽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被我猜中了吧?”
苻朗冷笑道:“这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便急着赶我们东府军走了么?”
荀康道:“此恐为
刘裕之意。我东府军一走(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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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局势了。”
苻朗喝道:“想的美,我们打下的京城,他想来坐享其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咱们偏偏不走,有本事,让那刘裕来攻。”
荀康道:“刘裕自不会来攻,他会让陛下下诏让我们撤出。这份诏书不就是佐证么?陛下此诏看似委婉,岂是便是提醒主公撤军。若我大军不走,则恐要公开下诏了。到那时,走是不走?若不走,便将舆论沸然了,什么样的说法都会有。”
苻朗顿时泄了气,他了解李徽,李徽恐怕不会愿意承担舆论的后果。即便那明显是司马德宗被刘裕胁迫的行为,李徽恐也不会违背。
荀康看向李徽,拱手道:“主公数日之前便已经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不知主公可有对策?”
李徽大袖一挥,笑道:“能有什么对策?他要我们退,那便退呗。大军退回徐州,京口留两万兵马驻扎便是。免得落下阻挠陛下回京的恶名,被刘裕那厮大做文章。”
苻朗道:“主公便这么拱手将京城送给刘裕那厮?岂非便宜他了。”
李徽摇头道:“刘裕不会来京城的,一则他的兵马也是外军,我东府军不能留在京城,他的兵马更无资格。二则,他也不敢来。他不怕我掉头回来再攻一次京城么?连他和他的兵马一起铲除了么?此人可不简单,若他就这么来了京城,事情倒是好办了。江州之地,现在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根基所在。他才不会跑来京城。我想,他会让陛下将他手下的部分兵马转为中军,之后派心腹统领驻扎京城。而他则坐镇江州,遥控京城。这应该才是他的如意算盘。”
荀康点头道:“主公所言有理。刘裕不会那么做。我们离开,他率军进京,这岂非摆明了是操控局势,挟持陛下所作的决定。他还不敢跟我们撕破脸。况且,目前看来,京城其实并非必争之地,反倒于他无用。他定想扎根江州,壮大兵马。老夫甚至认为,他的目标恐在荆襄梁益之地,占据了那里,他的实力便比我徐州要更加的庞大了。到那时,他才能与我徐州真正抗衡。”
李徽笑着点头。
苻朗道:“就算是如你们所言,他不会率军来京。岂非也是要通过其手下兵马掌控京城和陛下。我们难道坐视?”
李徽道:“自当不会坐视。他能这么做,我们也可这么做。那便各派兵马,各显神通。元达,你正好替我去一趟豫章,替我去觐见陛下,同时商议中军重建之事。告诉陛下,我东府军将于二月初撤军,在此之前建立中军,拱卫京城乃当务之急。看看刘裕怎么说?便知端倪。”
苻朗拱手称喏。
……
正月十七,苻朗冒着严寒抵达豫章,觐见司马德宗。刘裕很是热情,亲自迎接苻朗进城,安顿了最豪华的居所。
当晚,刘裕设宴招待苻朗一行,酒席上殷勤劝酒,并热情询问了李徽的近况。苻朗则从一开始便对他冷淡相待。对刘裕,苻朗是鄙夷之极的。
受了冷脸的刘裕喝了几杯酒后,叹息道:“苻大人,我和李大人之间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情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着实愧疚。当年李大人收容我父子,让我破格入东府军中,百般照顾。在徐州,我也学到了许多东西,明白了许多道理。后来发生的事情,虽非我愿,但是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