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俯一仰,皆迎着对方而去。
千钟意识到似是有些凑得过近的时候,已经迟了。
微惊间轻启的唇瓣忽地撞上一片温软。
恰在此时灯花燃爆,“啪”一声响,满帐光影大乱。
千钟一慌。
定是她往前凑得太莽撞了!
千钟慌忙往后避让,才一动,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顿然松开了。
许是光影摇曳的缘故,千钟直觉得庄和初整个人都乱了一乱。
“大人对不起!我——”
“是我不好。”
庄和初已别过脸去,抽回的手漫无目的地理着衣襟,嗓音滞涩。
千钟又凑近来,谨慎地停在个不至于撞上的距离,“您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庄和初一怔,转眼对上一道澄澈又茫然的目光,才忽地明白方才那一进一退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想说……”庄和初面颊上漫开一片薄薄的却也真实的血色,微微抿唇,看向还在摇荡不定的灯焰,“灯火爆花,是大喜之兆,真好。”
人明明还弯着笑意,可不知怎的,千钟瞧着,这笑意好像一碗苦药汤子喝下之后的那口蜜饯果子,总觉得是在遮些什么。
灯火爆花,分明是他俯首之后的事,真是要与她说这个吗?
千钟正思量着该不该再作追问,外面已浓稠的夜色里忽地响来一道怪声。
“呃啊——”
一声未绝,又接一声。
一声比一声凄厉。
接连几声过后,已骇然不似人声。
千钟惊诧之间循声望去,再转看回来时,那有些复杂的笑意已消散尽了,只有一片熟悉的令人无论身处何等境地都不由得心安的平和。
好像之前一切只是烛火摇曳出的错觉。
“庄大人……庄大人!”
未等二人收拾起身,门外院中已传来驿丞由远及近的疾呼,“安澜院有变!请大人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