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定风波这套剑法实在太少见,我至今也就见过这一种,你当初与道主对阵时是何情况?”
金澜拉起她额角的几缕长发,慢慢编着细辫。
她想了想,随后才笑道:“很狼狈。”
林斐然又问:“你与他一共对阵几次?”
“五次。”
金澜一顿,看向眼前黑夜,“我与他总共对手五次,五次皆败。”
林斐然默然片刻,出声道:“能和我说说过往吗?”
金澜含笑:“当然可以,说了也好,有些教训我吃过了,你就不必再吃。”
“我第一次误打误撞闯入天之涯海之角的时候,其实没有立刻见到他,也不知道那是哪里,还以为误入了什么圣人秘境,喜不自胜,不敢耽搁,闷头就开始找天材地宝。
搜刮途中,我遇见了另一个修士。”
“他穿着打扮倒是十分普通,背着一个竹筐,戴着一个面具,在秘境里四处书写记录着什么。
我以为他也和我一样,是误闯进来的有缘人,本来不想和他牵连,你也知道,秘境之中难免会发生夺宝之事,我不喜这种事,便打算离开。
但他实在太弱了,半点不像修士。”
“灵力似有若无,少得可怜不说,想要攀山而上还得仰仗手杖,天然形成的山路,其实已经不算难行,但他还是走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
吃东西更是别提,想要捉些鱼都会被鱼群围殴,打猎也是兔子遛他,最后只能捡点掉下的果子饱腹。
我实在看不过眼,就顺手捎上了他。”
金澜说到此处,停了片刻,用一根长簪将她的发丝挽进去后,才继续开口。
“他对秘境中的灵宝没有兴趣,只是为了记录秘境中的生灵,他虽然很弱,但实在太过博学,什么灵宝都认识,哪家功法都能说上一二,世上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我便误以为他是一个有隐疾的高人,继续与他结伴而行。”
她梳起林斐然另外的发丝,绕上一条绣有金色的发带,娓娓道来。
“不过说到这里,你应当知道他是谁了。
我们在秘境里待了将近五个月,期间我也寻到不少可以用来炼器的宝物,正愁怎么找到离开的出路时,毕笙恰巧回到此处,她将我误认为闯入这里的小贼,打算将我赶出去,我才知道,这里是密教的地界。”
林斐然疑惑地啊了一声:“她还有这个时候?”
金澜一笑,不知是笑谁:“毕笙的确心狠,但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也十分心高气傲,对于我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她很难侧目。
打杀都懒得动手,便想着恐吓一番,然后将我扔出去一了百了。
那时我只有问心境,还是个散修,根本不是毕笙的对手,而她已经是神游境的尊者,即便是随手一掌我也难以承受,我正心惊时,道主拦下了她。”
或许是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毕笙又气又恼,却也不敢对眼前之人不敬,狠狠瞪了金澜一眼后,咬唇向穿着灰衣的男子行了一礼,这才开口。
“大人,放她可以,但她取走的宝物必须留下,你没办法离开此地,我等才在此处造出这些山河湖泊给您解闷,其中奇珍异宝都是四处搜寻到的灵物,百年难遇,皆是信徒的供奉,岂是他人随意夺取的?”
道主打断了她:“能到这里,便是与我有缘之人,莫说是她,即便是其余人到此,有本事带走,我也不会阻拦。
当初你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我不也没有赶你离开吗。”
毕笙一噎,再无话可说,她忿忿将金澜带出秘境,扔到雪原之中。
这样的地方,寻常人终其一生或许都未能得入,更不可能撞运进第二次,于是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将这点插曲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