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在心中微动,但又忽然想起荀飞飞一事:“你之前说,林斐然与荀飞飞十分登对,又有一段良缘,但全然不对,你的话不可信。”
橙花一噎,嚅嗫道:“那只是我觉得登对,你又如何笃定这话全然不对?”
卫常在并不避讳:“因为我亲自确认过。”
橙花也不是服输的性子,被他噎过,又岂能不还回去。
“你若是不喜欢,又为何去确认?他们有没有良缘关你何事?听你这话,我只闻到浓浓的酸味!你分明是嫉妒荀左使!”
卫常在长睫低垂,似是无法承受一般轻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与橙花谈及一些无趣之事。
“嫉妒?我没有这样的体会。”
他修行天人合一道,首要摒弃的,便是嫉妒、憎恨、厌恶。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是以谈不上摒弃,但他见过许多。
太徽、清雨、裴瑜,众多弟子长老,甚至是张春和——
人有我无,便会心生嫉妒。
与之相伴相生的,是杀意。
他那时的确对荀飞飞生出杀意,但却不是因为人有我无。
慢慢是心悦自己的,她既未移情,又何来的人有我无。
当真如此吗。
……
卫常在缓缓闭上双目。
他轻声问:“但我看到她的时候,并不觉得高兴。这又是为何?”
橙花疑惑:“怎么会?”
她还想细问,便见卫常在倏而睁眼,看向他们二人。
“你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修士,若只满足于夫妻身份,不寻求大道,相伴时日便不足百年,这便是你们要的?”
齐晨眼色微寒,却还是淡声道:“道友慎言。”
橙花抱着花筐,侧目看了齐晨一眼,神色虽然有些低落,但却不觉遗憾:“我并无灵脉,而且有寒症在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上修行之路。
但未来渺然,若总是想着以后,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反而忽略了眼下可以相处的百年时光,岂不是得不偿失?”
卫常在眼睫微动,静然看了橙花许久,又道:“但这并不恒久。”
橙花不解看他:“之前就听你说过,夫妻不恒久,那时不好意思问你,你觉得多久算久?”
“……如日升月落,如潮涨潮退,如四季轮转。”
“你这是要天地同寿?!”
橙花无比惊讶。
“或许在修道之人看来,我们凡人渺然,一如蜉蝣蝼蚁,可放观宇宙,修士难道就不渺然,难道就不似蝼蚁?修士不得长生,你所谓的恒久,置于寰宇中,难道不也与百年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