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很短,没有废话,也没有勉励。
只有几句简短的批示。
其中最关键的一句。
“赈务之事,既以晋王署名,便由晋王自定。”
就这一句,赢高治看了三遍。
然后,他忽然轻轻笑了。
不是那种大喜过望的狂笑,也不是讽刺的冷笑。
而是一种真的很开心,却又难掩一丝悲凉的笑。
因为这一纸,已经是皇帝亲自按下的筹码。
是信,也是赌。
他赢高治若真能整出声响,整出成效,那他在朝中,在民间,都会成为“自担其责、临危受命”的典范。
反之,若失败……
那便是他“专断独行、扰乱政纲”的典型。
生死荣辱,成败利弊,全归他一人承担。
他不是没有冤。
他当然冤。
怨自己十七年都没能让人看见,怨那位高坐九重的父皇,从来没把他放在过眼里。
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个差事干,还是一个风险这么大的活计,甚至还不愿意给他兜底。
可怨归怨,他也明白,这是他的机会。
干不好,一切归零,还如之前十八年那般。
但要是干得好,日后自有他的一番造化。
想到这里,赢高治再次笑了。
缓缓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入封中,收进怀中。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沉沉夜色。
“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