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要顶着这么一张猴屁股脸,在晋地丢了个人,在朝上现个大眼,留下骂名和笑名,然后光速沉寂下去?
这个结局,比让赢高治死都难受!
“来人!——”
片刻后,赢高治猛地扯开嗓子。
把守门的亲随吓得一个激灵。
常辛赶紧冲进来,心疼的问到:“殿下,可是伤口又疼了?”
“不是,快!”
赢高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厉声道:“快,去把送信的人追回来,就算追不上人,也给我拦在阳谷渡口之前,叫他回来!”
“……殿下?”
“别废话,快去!”
常辛不敢耽误,撒腿狂奔而去。
不出半个时辰,那封信又被追了回来。
信封端端正正的摆在案头。
赢高治重重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案前,展开信笺,目光飞快扫过先前那一页。
那一页,他原本写得很谨慎。
落笔前,他满脑子都是风险、后果、规矩、名声。
字里行间像是个谨小慎微的臣子在请训,而不是一个心有野望的皇子在谋势。
他那时候只问,可不可以?
现在他要问的,是我能不能做。
笔尖落下时,赢高治的手有些发颤。
激动到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错觉。
但他的手很稳。
重新蘸墨,提笔疾书。
措辞仍旧克制,仍是规矩森然的官样文章。
可在那规矩里,却藏了锋芒。
他依旧称这场“富户赴宴”为“地方赈务试策”,说得恭谨,说得委婉。
却在其中悄然加上了两句。
“儿臣窃思,若能于和宴之中感民心于温情,劝士绅于仁义,则此役或不啻为赈灾之举,亦可为朝廷笼络人心之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