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骇然注视下,她反手将冰龙拍回赵青阳胸口——
“轰——!”
赵青阳倒飞三丈,后背撞碎假山才止住去势。
他咳着血抬头,却见宴沉甯不知何时已站在他方才的位置,正慢条斯理地擦手。
“忘了说,”她将脏了的手帕扔在昏迷的弟子脸上,“我也开始修行了,还是你们容首座亲自教的。”
松枝轻响,暗处的杏黄身影仓皇逃窜。
宴沉甯头也不回地弹指,一缕寒气追上苏娉婷,将她最珍视的缕金披帛冻成冰渣簌簌落下。
无趣。
*
青玉屏风内水雾缭绕,鎏金瑞兽香炉吐出缕缕沉水香。
宴沉甯指尖轻勾,束腰丝带便如流水般滑落,堆叠在白玉地面上似一朵绽开的墨莲。
“哗——”她踏入青玉雕成的浴斛,水温恰好是喜欢的微烫。
水面浮着的雪色玉琼花花瓣被惊得四散,又随着她入水的动作重新聚拢,贴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水面碎成粼粼银斑。
宴沉甯掬起一捧泛着灵光的泉水,看水中倒映的自己,思绪却飘得很远。
天灵体吗…?
今日在藏书阁翻到的那本《天灵体秘录》,其中记载的只言片语令她心生疑虑。
“天灵体大成者,可通天地,然需历劫而破…”后面半页却被人撕去,只留下一点焦痕。
她微微蹙眉。
容允岺似乎知道些什么。
每次她提及天灵体时,他眼底总会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决然。
当晚,宴沉甯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看到宴夫人,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正在教一个小女孩辨认药材。
小女孩手腕上,玉琼花胎记清晰可见。
“记住,沉甯。”宴夫人的声音温柔而忧伤,“你的体质很特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梦醒时分,窗外已是晨光熹微。
宴沉甯坐起身,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简。
她拿起玉简,一段信息自动浮现在脑海:
“今日有事外出,自行修炼。药在桌上,按时服用。——容允岺”
宴沉甯放下玉简,看向窗外。
栖霞峰的晨雾中,一树玉琼花开得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