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出租车尾灯在雨水中晕开两团猩红的光晕。
程立站在原地,看着那点光亮最终消失在街道转角。
二楼书房的窗帘晃动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
连续三天,池沉甯将自己完全埋进了工作里。
她的诊所预约排得极满,从清晨八点到晚上九点,连午餐时间都被压缩成十五分钟的三明治速食。
助理小林第三次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时,她只是头也不抬地说:“把下周的预约也提前吧。”
周二上午,她特意将容允岺的咨询时段安排给了新接诊的青少年抑郁症患者。
当女孩红着眼眶离开咨询室时,小林匆匆推门进来:“池医生,容先生他…”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池沉甯抬头,容允岺就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手里却拎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纸袋,飘着淡淡的黄油香气。
“我猜你没吃早餐。”他声音平静,仿佛上周的争执从未发生,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泄露了这几日的辗转反侧。
池沉甯合上病例本,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平淡:“我记得你今天没有预约。”
“是没有。”他走进来,将纸袋放在茶几上,里面露出半截可颂金黄的酥皮,“所以我带了赔罪礼。”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细密的光影。
他站在那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却莫名让她想起那晚雨水中摇摇欲坠的街灯。
“十分钟。”她开口,按下计时器,“从你坐下开始计算。”
容允岺笑了,他解开西装扣子落座,袖口露出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还泛着淡淡的红。
池沉甯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秒,又平静移开。
计时器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场无声的对峙。
容允岺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推到池沉甯面前。
“这是什么?”她没有接,只是垂眸扫了一眼。
“我的心理日记。”他声音低沉,“从认识你那天起,到昨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