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流淌,模糊了窗外的夜色。
池沉甯搁下钢笔,指尖轻轻按揉太阳穴,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她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如鸦羽,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瞳色是罕见的浅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流转间自带三分潋滟水光。
明明该是妩媚的,因她总是微垂着眼睫看人,反倒透出几分疏离的冷感。
此刻那双眼正轻蹙着看向屏幕,眼波在蓝光映照下如同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泄露出些许疲惫。
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黑发别到耳后,手腕纤细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浅粉色。
她的美有种矛盾的吸引力,饱满的卧蚕让那双桃花眼笑起来应该很甜,可微抿的淡色嘴唇又压住了这份甜,只余下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冷清。
整个人像是一幅淡墨画,没有浓烈的色彩,却处处透着克制的精致。
微微蹙眉思考时,眼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又让人忍不住想探究。
这个看似冷静自持的女人,是否也曾被什么深深困扰过?
电脑屏幕上是她正在撰写的病例分析,关于一个患有严重社交恐惧症的年轻女孩。
“池医生,已经三点二十了。”助理小林轻轻敲门,探头进来提醒道,“容先生的葬礼四点开始。”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池沉甯平静地回答,保存文档后关闭了电脑。
她的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波动,仿佛只是要去参加一个普通的会议,而非丈夫的葬礼。
她站起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衣柜,里面挂着一套全黑的丧服,是她前天准备好的。
池沉甯利落地换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衣领。
镜中的女人三十一岁,身材匀称,皮肤保养得宜,眼角只有几道浅浅的纹路。
她的黑发盘成一个简洁的发髻,脸上化了淡妆,显得端庄而克制。
“需要我帮您叫车吗?”小林问道,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池沉甯将笔记本和钢笔放入手提包,动作一丝不苟。
作为一位资深心理医师,她习惯性地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从不轻易泄露内心情绪。
“那…您节哀。”小林低声说。
池沉甯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个职业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