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甯抽出墙上宝剑掷出,“锵!”
长剑贯穿殿外偷听的宫女胸口,将人钉在朱红廊柱上。
“传朕口谕。”她扯下腰间龙纹玉佩砸在夜阑怀里,“羽林卫即刻包围苏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闪电再次照亮她森然眉目,那眼神让见惯血腥的暗卫统领都脊背发寒:“至于苏清绾,留口气,朕亲自料理。”
“是!”
暴雨冲刷着宫墙,容允岺在剧痛中短暂清醒,看见燕沉甯正将一枚冰蟾蜍放在他心口。
那通体晶莹的小东西竟在吸食他皮肤下的青紫毒素,而女帝的手腕伤口还在渗血,一滴一滴落在玉碗里。
“陛下…”他想抬手,却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燕沉甯一把握住,十指相扣按在榻上。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闷响,殿内静得能听见冰蟾蜍吸食毒素的细微声响。
容允岺望着她紧绷的侧脸,发现她睫毛上沾着一点湿意。
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药汁的苦涩混着她鲜血的铁锈味还留在舌尖,他轻轻回握她的手:“…允岺没事。”
燕沉甯抬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她俯身,额头抵在他未受伤的肩头,呼吸沉重:“容允岺。”
这三个字像是从齿间磨出来的,带着后怕的颤。
他怔了怔,,明白过来,她在害怕。
那个杀伐果决,雷霆手段的女帝,此刻竟在害怕。
冰蟾蜍吸饱了毒,躯体变成浑浊的紫色,从心口滚落。
燕沉甯一把抓起扔进火盆,火焰“轰”地蹿高,将毒素烧得噼啪作响。
“睡吧。”她替他掖好被角,指尖拂过他眉心,“朕守着你。”
容允岺想说什么,被一阵倦意席卷。
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握着他的手,指腹一遍遍摩挲他腕间的脉搏,仿佛在确认他还活着。
殿外风雨未歇,而女帝的剪影映在纱帐上,如一座沉默的山岳,为他挡住所有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