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甯指尖绕着容允岺一缕发丝,开口:“你可想更进一步?”
容允岺研墨的手微微一顿:“陛下是指…”
“凤君之位。”她轻描淡写,“朕许你。”
墨锭“嗒”地一声落在砚台上。
容允岺抬眸,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
“罪臣…”他喉结滚动,“不敢妄想。”
“是不敢,还是不愿?”燕沉甯起身,玄色凤袍扫过案几,将他困在椅中,“朕记得你说过,入宫非你所愿。”
容允岺仰头看她,“当初非我所愿,如今…”
他指尖轻轻勾住她的凤纹腰带:“臣贪心了。”
燕沉甯俯身咬住他喉结:“贪心好,朕喜欢贪心的。”
窗外春雨渐急,打湿了刚开的玉琼花。
容允岺在喘息间隙轻声道:“那苏家…”
“凤印与屠刀,”她在他唇间低语,“朕两手都备好了。”
既要许他万丈荣光,也要为他血洗前仇。
“允岺还想问…陛下是因什么,才要给允岺这个位置?”
燕沉甯挑眉:“你觉得呢?”
“若是补偿,允岺宁愿永远做个侍君。”
燕沉甯的动作顿住了,她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容允岺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罕见的执拗,非要在此刻求一个答案。
“补偿?”她嗤笑一声,指尖重重碾过他红肿的唇,“朕若想补偿,大可为容家平反后放你自由。”
窗外雨声渐密,玉琼花被风卷着扑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容允岺,”她抬起他下巴,“你当真不知朕为何留你?”
他睫毛微颤,却固执地沉默。
“好,很好。”她怒极反笑,“容允岺,你当真是朕见过最不识好歹的人。”
玄色凤袍一甩,她转身大步走向殿门。
“陛下…”容允岺慌忙起身,因动作太急碰翻了砚台。
墨汁泼洒在奏折上,如泼墨山水般晕开一片狼藉。
燕沉甯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想清楚你究竟要什么,再来找朕。”
殿门被重重摔上,容允岺站在原地,指尖还维持着想要挽留的姿势。
他望着地上渐渐扩散的墨迹,想起那年诏狱中,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
“允岺,永远别让真心对你的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