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现如今有两房,二房与三房。
冯承礼为老二,如今经营着冯氏医馆,育两男两女,倚寒就是那个丧父的长房独女。
她上有三个堂姐,四个堂兄。
倚寒徘徊在冯宅门外,纠结着该如何进去。
府门前两道身影突然走了出来,倚寒猝不及防与之打了照面。
冯承礼原本没在意,余光却觉那身影熟悉,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倚寒?你是倚寒?”
倚寒也没想到碰面来的这么快,呐呐喊:“二叔。”
更另她不安的是冯承礼身边的人正是今晨险些掐死自己的男人。
宁宗彦目光扫过阶下低着头的女子,清瘦的身影迎风而立,脖颈前系着雪白巾帕,白玉耳珰轻轻摇晃,若有似无地蹭着她雪白的脸颊颈侧。
好像也沾染了那一丝幽幽药香。
他收回了目光,漠然置之,冯承礼关于长公主用药的注意才说了一半,他只得耐着性子停顿。
“你怎么回来了,当年一声不吭离开,现在还知道回来。”冯承礼脸色冷然,“你一个姑娘家,抛弃血缘亲脉,父亲险些被你气死,还有你母亲,时常以泪洗面,你还有脸回来。”
冯承礼丝毫不留情面,完全没有侄女回来的喜悦。
宁宗彦冷眼旁观,冯家事与他无关,不过当年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些。
冯老太爷与冯二爷时常说她刁蛮顽劣,不受管束,还说她不爱读书,学堂五日有三日逃课。
那会儿宁宗彦时常来冯家看病,确实见过许多次老太爷打她手板的情况。
小姑娘一脸不服,冷着一张小脸与冯老太爷顶嘴,要么被罚跪,要么就是抄书。
但她从没有一次认真受罚过,浑不在意,亦或是脾性照旧。
宁宗彦确实是看不上她,尤其是她还对自己有不一样的心思。
离家出走、未经父母命与男子成亲,哪一件都是惊世骇俗的事,确实是她的脾性能做出来的。
宁宗彦别开头,负手走到一边,无意掺和冯家教训晚辈。
倚寒咬唇,“二叔,叫我见见祖父罢,祖父是不是病了。”
冯承礼拂袖驱赶:“父亲病不病与你无关,你已不是冯家人,从你踏出冯家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族谱除名,你没资格见父亲。”
倚寒不是受气的性子,但此时此刻,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余光瞥见一角烟灰色身影,她心头冒出冲动,额前忍不住冒汗。
窒息的恐惧还未消散。
她离死亡也就隔了几个时辰。
她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心。
“兄长,牢您说一句话。”倚寒最终还是咬牙转身喊了宁宗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