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他突然十分担忧母亲。
玉珠见他坐立难安便问他怎么了。
“不知为何今天很想再去看望母亲,母亲在那里处境不大好,炭火不够,吃用都与从前相差甚远,连床上都没挂幔帐,我不放心。”
“早晚老子要杀了桂忠。”他突然冒出一句。
“怎么乱说话?”玉珠为夫君倒上热茶,外面风刮得邪乎,眼见是想下初雪。
玉珠道,“既是担心,再想想法子,求徐大人和赵大人和皇上说说,他二人想来说话现在最好使,再不行,你不是说凤姑姑得脸吗?求求她去。”
李嘉木然坐着,耳中只听得北风呼啸。
想到母亲一人独坐枯灯之下,守着破落房中的一片昏暗与孤独,心如针刺,坐立难安。
他一会儿站起,一会坐下。
心里躁得不行,房里烧的炭让他浑身直冒汗。
走到院中,吹了会儿冷风,不但没凉下来,反而更难受。
他一把扯开领子,仰起头,让风吹入衣领。
玉珠拿着狐裘出来,叫他穿上,却见李嘉眼底发红,吓得她打了个寒战。
“爷,外头凉,看冒了风。”
“滚回去!看不到爷热得直出汗?”
他嗓音粗砺低哑,与往常大不相同。
看他精神异常,玉珠不敢耽误,跑到主院去请绮眉。
两人一同回到浣月居,见李嘉捂着心口,单腿支地。
吓得玉珠狂奔过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李嘉手臂架在肩头,将他硬架起来,绮眉也来帮忙,两人把人扶到房中。
此时李嘉眼底更红,脸上却雪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前头阿良没了,他犯过一次心疾。
绮眉自那时起便随身带着保心丹,此时赶紧将一丸药放入他口中。
李嘉慢慢缓和了疼痛,眼中含泪一把拉住绮眉的手,“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莫不是曹家要出事?”绮眉已知晓今天朝堂发生之事,不禁猜测。
“不会是突然要抄家吧。”玉珠呆立一旁,怔怔地直掉泪。
“你这又是哪一出?又没实信儿,你倒先哭起来。”绮眉训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