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镇有难,此人又回来了。
图雅恢复原名,并且接到李仁书信,借着他的名义联络当地守备,叫他将边境起了乱子之事上报朝廷。
这守备早已是李仁的嫡系,按指示把事情写得极严重,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
乌日根憋屈了多少年的仇恨,一朝放出来,视大周为死敌。
眼下李仁不当政,又默许他复仇,他自不手软。
先召集从前的旧部,再招兵买马,很快队伍便壮大起来。
北部边境线极长,除了西北的乌日根,正北还有北狄并匈奴对大周虎视眈眈。
乌日根自知只一边乱,不会对大周形成很严重的影响。
他差人去说服其他北境线外的部落,大家协商,一起发起进攻。
……
凤药这日不必入宫。
她把家中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将玉郎的衣物分为春夏秋冬,放入四只衣箱。
每件衣服都是她亲手打理的,折得整齐,又放了些香丸在衣箱。
家里所有物件她件件擦拭一遍。
将她自己和玉郎从前交给她的地契房契银票一并收拾好,放入一只小盒中,置于梳妆台前。
玉郎在她打扫时还笑她是个闲不住的。
眼见她沉默着做事,每件事都格外温柔细心,已有些慌乱。
等她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四季衣裳、被褥分别放在哪里时,金玉郎耳朵中嗡嗡响,跟本听不进去。
等她把那只放了全家资产的盒子放在梳妆台时,玉郎眼中已蓄满泪水。
“你这是要离开我?”
凤药撩了下头发,按着玉郎在梳妆台前坐下,无限深情自镜中望着丈夫。
风轻云淡笑言,“让我再给夫君篦次头发吧。”
玉郎怔怔的,眼中泪滚落衣襟,“你这是要与我诀别?”
凤药细心一下下梳着他顺滑的发丝,“老金,你都有白发了。”
“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和你共赴白头,我一点也不怕死,只怕留下你一人,你可怎么独活啊。”
玉郎心肝被摧毁了似的,疼痛让他木然,他看着镜中的妻子。
她还是那么平静。
那么平静地打算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