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个时间点提起来,岑篱总觉得有点微妙。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苏之仪。
苏之仪神色如常,“令昭以为如何?”
“……也好。”
苏之仪勾了下唇,浅淡地笑了一下,又道
:“说起来,以往府上的巡逻都是岑府的护卫,我也让五铢重新安排一下,不好总是让你这么费心。”
他这么说着,抬起了手臂缓缓凑近。
最后停在了岑篱的脸颊侧边,轻轻帮她理了一下发髻,将那蹭歪了簪子摆回了正位。
岑篱已然确信苏之仪绝对是知道什么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手指虚虚抵住唇。
苏之仪弯了弯眼,带着笑意轻声,“我知道郡主为何下嫁,我也说过,我是真心求娶郡主的。”
岑篱顿了顿,抬手握住了苏之仪的手指。
两人的指腹都带着刻刀磨出的茧子,并不光滑,不过苏之仪手指还是要更骨相一些。岑篱顺着指。尖往下,握住了那只手。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苏之仪脸上的笑意滞了滞。
岑篱莞尔轻声,“日后有闲暇,再带我去一次西市吧。”
她想要回到的过去,但那段过去早已随着时光流落遗失,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拥有自己的“过去”?
……那个记忆之中,娘亲指着爹爹哈哈大笑的温馨过往。
苏之仪:“……”
少顷,他试探地抓住岑篱的手,轻轻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岑篱并没有抗拒,只是顺着这个力道,落入了对方怀抱之中,又抬手环在青年的腰际,主动地拥了过去。
苏之仪沉默。
他半是晃着神地想,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要将今日的事揭过去,她已经做成了。
*
随后的几日,天气愈加寒凉,又落下一场大雪。
但单女医的药方确实管用,这次下雪,岑篱膝盖没有再疼了。
雪后赏梅,岑篱应邀参加的一场长安城内的宴会,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热气蒸腾但却有些闷了,岑篱揣着手炉想去外面透透气,却无意间撞到了廊下的一对男女。
岑篱本想回避,却听到了一段对话,先听到了是其中年轻郎君的声音。
“……我已经让人去退了你姐姐的亲事。再过些时日,我就遣人上门,去你家提亲……”
岑篱出来之前还在和李妢闲谈,这会儿听到“退亲”二字便格外警醒。
她脚下顿住,忍不住细细打量过去。就见背对她的那女子披着雪白的狐裘,趁着散下来的墨发漆黑如瀑,明明冬日都穿得臃肿,但是她却自有一番窈窕的风。流。
虽未见过几次,但岑篱莫名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