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祝今宵揍了那登徒子,隔天对方便纠集打手报复,饶是今宵再能打,双拳也难敌四手,所幸今宵年轻体壮,筋骨无碍,只是家中的伤药已然见底。
在回春堂多买了些跌打损伤止血的药,云凝包好药包,正要离开,忽闻街市上传来一阵骚动。
循声望去,是广阳郡的府兵列队入城。
“姑娘可还要添些别的?”见她脚步顿住,药铺掌柜上前来问道。
云凝摇了摇头,目光追着府兵匆匆而去的背影,蹙眉问:“怎大清早的,这些官兵便行色匆匆的入城?”
掌柜压低声音道:“听说是昨儿夜里跑了名凶犯,是个亡命之徒,恐继续害人姓命,官府这才急着拿人。”
“可有张贴恶盗模样的告示?”云凝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
掌柜摇头,“这倒没有。”
说着,掌柜觑着她手中药包,面露讶异:“祝小郎君……伤得这般厉害?”
“阿弟总爱习武弄枪,我先备着,有备无患。”
……
离开镇子,云凝加快脚步回了村。
刚到家门口,祝今宵便迎了出来。
少年身上绷带还没拆,走路却带风,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伤没好全就乱窜!”云凝蹙眉轻斥。
“早没事了二姐!”祝今宵咧嘴一笑,日头下,他那张晒成小麦色的脸庞衬得一口白牙格外扎眼。
祝今宵是云凝同母异父的弟弟。
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位大姐,名唤祈愿。
云凝四岁那年,母亲带着她嫁给了祝祈愿的父亲祝北川。
彼时祝祈愿已经七岁。
次年,母亲与祝北川生下了祝今宵。
云凝七岁时,祝北川战死沙场;十岁那年,母亲也病逝了。这些年来,全靠姐弟三人相依为命,再难的日子也都熬过来了。
如今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长姐祝祈愿也嫁了良人。
“昨夜那人如何了?”将新买的药材塞到祝今宵怀中,云凝抬步往家走。
昨日夜里,家里的大黄狗难产,生了五只小狗,夭折了四只,云凝带着祝今宵上山为小狗立冢时,在山脚下遇到一昏死过去的男人。
男人一身墨色夜行衣,衣料却是上好的云锦暗纹,一看便知身份非富即贵。
云凝不是大善人,不想沾染麻烦上身,她本不欲施救,可弟弟今宵在上前查探后却惊呼:“阿姐,这个人长得好像阿景哥!”
云凝顿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