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知道姐夫去了那样的地方,该多委屈呀?
委屈还不能言,因为她们姐俩现在得依靠着薛家。
青湖的水汽扑面而来,云央拭干净眼泪,决定去四夫人那一趟。
得早做打算,尽早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一来,姐姐回来若是不想与薛钰再做夫妻,她们姐妹俩也不会落得连容身之所都没有的下场。
她若能夺回云家家产,再有一个知礼的夫君,经营个两年,也算是能给姐姐依靠了。
有退路,有选择,她才不会惶恐,免于飘零。
还有太子………
想到太子,云央就头疼。都快大婚的人了,还纠缠着她不放。偏偏还是这种贵不可言的身份,让她没法明着拒绝。
想到身份,对……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在意旁人的看法。太子再尊贵,也不能强夺他人妻室不是?
云央的脚步更急了。
而四夫人,一门心思想给云央找个更好的,看起来不如原先热络,实则是更努力了。
得知云央的想法“寒门也可,只求身体健康,人品贵重”,四夫人一咬牙,决定再发力。
而府里进了什么人,什么人又出去了,薛钰都了如指掌。
见云央铁了心要赶紧与薛氏脱离,薛钰忍住心里的烦闷,抬眼对簌青道:“去把格子最上面的那沓纸拿来。”
又一次细细翻看,挑来挑去,为云央挑了三个他觉得样貌佳、文采好,且为人温厚的,重要的是婆母知礼。
女子嫁人后被困于后宅,若是碰上个刻薄的婆母,少不得得吃不少暗亏,哪里还有舒心的日子。
“给四夫人送去。”薛钰放下笔,将书信递给簌青,语气坚定,“跟四夫人说,无需向云二姑娘提起我。”
又过了几日,簌青双手小心托着那紫檀嵌贝母妆盒,郑重交到了四夫人手上。
四夫人看了簌青一眼,蹙着眉打开盒子,便见暗红绒布上置着一套崭新的头面。
簪子造型别致大方,似玉又似琉璃,温润细腻,雕刻成一轮弯月模样,仔细看去,弯月上还侧卧着一只小兔子。
耳坠则是一整块玉石打磨成圆润的正圆形,水头极好,剔透可透光,正圆中间被掏空,嵌着一朵赤金莲花,有风拂过或行走间可悠悠转动。
这玉料的质感上乘之上乘,一看就是取籽料中最好的部位切割打磨,雕工可称精湛,明显出自名家之手。
这便不是价值不菲可以形容的了。
簌青看着四夫人吃惊的表情,按照公子吩咐的说道:“四夫人,公子说拜托您把这套头面赠予云二姑娘,和之前一样,无需提他。”
四夫人能想象的到,容颜似娇花般盛开的少女,戴上这副头面后是何等绝色。
玉比金银更压得住轻浮,能让少女被锦绣堆砌的富贵变为珍贵。
能让对方知道薛氏对她的看重,毕竟金银有价玉无价,宝玉更难寻。
这样好的东西,连四夫人都没见过。
四夫人不禁唏嘘,薛灵均这姐夫做的实在称职,不但细致入微,还发乎情止乎礼。
送头面、选翰林,这样的好事都不留名,不求回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