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的朝堂声浪湖泊,好似被哪位世外高人施展了定身术,连一丝波澜也掀不起来。
笑话,何霁月在中原或许籍籍无名,在西越,可是家喻户晓。
她数回带赤甲军打入西越,但不占城池,更不烧杀抢掠,与其说是打仗,倒更像是下棋般礼尚往来,西越上至官员,下至百姓,谁不知谁不晓?
她领兵打仗输过少许,但在做人一块儿,当真是美玉无瑕,她不杀老弱病残,只杀上前与她一战的西越士兵。
先皇司徒筠穷兵黩武,征兵数万百姓,试图用人海战术压垮何霁月。
何霁月眼也不眨,提刀上前。
几刻后,交战处硝烟弥漫,血流成河,西越军损失惨重,何霁月屹立不倒。
慕容萱自知无法与何霁月抗衡,对她这后起之秀是又敬又怕,不忍再战,好不容易是劝司徒筠不再战。
她们西越向中原示弱,交纳岁贡,何霁月回中原京城,养夫郎。
这被金屋锁娇的夫郎,貌似就是大了肚子的今上。
莫非……
闻折柳顿上一顿,又道。
“这孩子,是朕,与何霁月的。”
文武百官皆愣怔。
什么?陛下在说什么?
她们冷若高岭之花,拒女无数的陛下,居然在嫁给慕容锦前,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怀胎数月。
这孩子,还得跟何霁月姓何!
她们纵是对清风霁月的何霁月敬重,到底也没忘何霁月是敌国大将,她们西越与中原,可是宿敌啊!
两国打了数百年仗,不过是因为个中利益,方止战。
照陛下这意思,是……
一时间,群臣噤声,不敢再与同僚探讨闻折柳那大肚子,慕容锦头上那绿帽,与不知何时折花的何霁月,只瞪大眼珠子,紧盯自己脚尖那一亩三分地。
闻折柳手虚虚盖着肚子。
“她将是我西越的皇子,入西越玉碟,你们,可都晓得了?”
众臣不敢多言,齐齐跪倒。
“陛下圣明。”
闻折柳刚道一句“平身”,一声轻微的“啵”乍起,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温热如决堤的洪流,势不可当往下滑。
怎么回事?他遗溺了?
不太对,寻常遗溺,会是这般,全然止不住的么?
“陛下,臣有事要奏。”偏生下头的臣子噤声自我消化会儿,好说歹说是将闻折柳肚子里的孩子身世想通了,要向闻折柳汇报政务。
莫名痛楚渐起,藤蔓般自肚腹蔓延。
闻折柳心中讶然,可面上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