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的声音恍若幽冥的低语。
“那就打。”
三个字轻轻吐出,万万大军立即整装,阎涣回身看了一眼父亲的灵位,转身再次踏上了未知生死的战场。
又三个月过去,寒冬降临泗京。
阎涣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这座王城,人人自危,一片肃静庄重。
诏狱人满为患,菜市口的血冻成了红冰,他忽然想起去年今日,崔瓷在这里为他系上狐裘,指尖冻得通红。
“千岁。”
阎泱在雪地里伫立,似乎不忍打破此刻他片刻的喘息。
可终究还是不得不说。
“南疆乱了。”
阎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心,不由得轻笑出声。
“还真是一刻都不让孤安宁啊。”
“罢了。”
他摆摆手,一步步走下城门高台,远离了那遥不可及的梦中人。
当夜,阎涣在梦中又见到了崔瓷。
她站在血海里,身后是燃烧的皇城。
“回来”
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带血的雪。
崔瓷的眼泪落下来,艰难开口对他说:
“忘了我吧。”
次日黎明,清心殿钟声长鸣。
阎涣走上玉阶,玉制宝座远远地恭迎着主人驾临。
他拂袖坐下,轻轻摩挲着把手,而那个本该站在他身侧的人,永远消失在了去年那场大雪里。
第53章
是夜。
暮色如血,宫墙如铁。
阎泱勒马停在偏殿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晚些时候,曾有人给他送来一封密信,那信纸上说,崔瓷公主并未背叛帝师,要他独自前来赴约,公主自会与他说个清楚。
这本该是个拙劣的陷阱,可那信笺上印着公主脂粉淡淡的茉莉香,是她惯用的气味。
他想着堂兄被此事折磨的日日夜夜,怎么都无法忽略这信件。
于是,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