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姣并未多想,只当他是舟车劳顿,未免神思倦怠了。
“当然,也如阎将军所说,那宅院门前落的是江氏。未免找错了人,下一步我便是要探查,这如此奢靡的府邸究竟是何人的田产。”
阎泱听懂了她的意思,随即拱手道:
“夫人尽情吩咐,阎泱奉大人之命,任凭夫人差遣。”
一旁阎涣低声咳嗽了起来,旋即低声道:
“你这称谓倒是叫得顺口。”
崔姣姣哪里有空理会他二人的话中之意,满脑子装的都是如何探查究竟。司州祸根早埋,原书中也有提及,阎涣称帝之时,除却草原迟迟不肯归降,司州之乱亦是拖延了数月,折损他过万兵力。
如此,可见此处地下盘根错节的勾连早便腐朽不堪。
她本想着以后再行图谋司州这麻烦事,可却阴差阳错间为躲避崔宥埋伏在幽州的杀手绕到了此处。
这是否是原书的指引,叫她解决司州之乱的根本,助他一臂之力。
“怎么了?”
阎涣出声询问,崔姣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咬着一块鱼肉缺不松口。阎涣方才还以为她是被细小的鱼刺扎得吃痛了,唤了两声才发觉她是在出神想着什么。
“没…没事。”
她放下碗筷,闻着满桌佳肴,却没了半点胃口。
阎涣点点头,对她道:
“你想如何探查?”‘’
崔姣姣随即露出一抹坏笑,向着阎涣处歪了歪身子,快要贴到他的手臂时才停下,面上挂着一张讨巧的神情,半是哄着半是认真道:
“同是在朝为官,既入了司州,夫君不携内子一并拜访一二?”
话音刚落,坐于对岸的阎泱则是急急开了口:
“此路不通,大人是何模样或许百姓不知、小官不知,可身为一州之长,司州刺史必然是见过的。”
他说完此话,崔姣姣便顺着看向阎涣处。
只见他耳根绯红,双目躲闪着垂下,久久不再抬起。
“大人,是阎泱说的不对吗?”
阎涣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捏过茶杯来,一连抿了好几口,装作若无其事地接他话道:
“你说得不错。”
“岂止见过,司州刺史李澄,寒门出身,上数三代都不曾有人入仕为官,他苦读十余载,一路艰难才爬到了四品下的刺史之职。”
一旁的崔姣姣细细听着,不禁心中感叹。
苦出身的读书人尚且都变成如今这幅贪享荣华的模样,更何况是旁人呢。权利的滋味,当真叫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连那样心酸的来时路都能抛却身后。
“大人还知晓什么,多与我说说。”
她凑上去,离阎涣极近,二人间不过隔着一碟瓷盘的距离。
阎涣握拳挡在嘴前轻咳几声,低低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