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心事重重地沿着长道往前走。
吕钟身为阉党首恶,哪怕他一口咬定他自己是个傀儡,章晗玉早架空了他,夺走势力,他只是个无用老朽,看在服侍太皇太后娘娘一辈子的份上,自请看守皇陵……
朝野群情激奋,各个盯着吕钟的人头。他这颗人头不落地,如何平息众怒?
三日哪够他四处活动,替吕钟保命?
陈相的脸色沉了下去。吕钟这条命保不住。
与其留着他这张嘴四处攀咬,不如送进一副毒药,就像当日毒死马匡那般,把人毒死。
再把毒杀罪名推去逃之夭夭的章晗玉身上,公示于众:章氏女才是阉党之首。
之后,下四海缉捕令,追捕论罪,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陈相心里升起一点惋惜。
把章晗玉列为阉党之首,公布四海,他的爱徒凌凤池必受牵连,大好仕途只怕要毁于一旦。
可惜了……
他身为座师,仁至义尽。不能怪他无情。
他早就反复提醒凤池,人可杀,不可留。若他早听从自己的告诫,和章氏女划清界限,又如何会被她牵连?
陈相边走边想,上次的砒霜,再弄点来。
大理寺上下官员都信重他。三日慢慢筹划,足够成事了……
大理寺狱监牢的铁门就在前方,以铁索关闭。
陈相吩咐道:“开门。”
几名狱卒纹丝不动,目光望向他身后。
陈相诧异起来,又道:“没有认出老夫么?开门。”
身后长道传来脚步声。
大理寺丞的面色,在周围火把光芒映照下,难看到近乎铁青。
他手里捧着一卷新录的墨迹淋漓的供状。
陈相大惊!
今夜和他一起当值的大理寺丞,不是早被支出去休息?他亲自送对方出了大理寺狱!
为何人又出现石牢附近?!
大理寺丞背后的阴影里又走上一个人。
来人身形清瘦,越走越近。
看清来人面貌的时候,陈相浑身发冷。
竟然是本不该出现在大理寺的姚相……
姚相取过大理寺丞监听的供状,沉重地叹口气:“陈相涉嫌勾结阉党,意图纵脱重犯。把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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