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妇人立在车前,衣着发髻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到近乎刻板的地步。
“韩大人,请随奴婢来。”
韩榆看了眼停在不远处巷口的马车,略过好奇观望的官员,先妇人一步走过去。
妇人嘴唇抿得更紧,眉毛抖动了下,快步跟上。
马车上悬着一枚牌子,上头写着“平昌伯府”。
韩榆意味不明啧了一声,右手略微提起袍角,轻松跃上马车。
妇人眼疾手快,先他撩起帘子:“韩大人请。”
俯身入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横眉冷眼的贵妇人。
贵妇人正对着车门,原先波澜不起的双眼在看到韩榆的那一刻被厌恶填满。
“怪物!”
韩榆眉梢微挑
,兀自在距离钟氏最远的地方落座,开门见山道:“阮夫人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钟氏深吸一口气,咽下嘴边的恶言恶语:“你去跟陛下说,景璋已经知道错了,三品官不可以的话,五品六品也行。”
老爷破相多年,早就和官场无缘,但景璋不行,他正值壮年,前途无量,绝不能自此断了仕途。
平昌伯府已经不复存在,从今以后只有越京阮府。
旁支的那些没一个顶用的,全族的希望都在景璋身上。
权衡利弊后,他们把目光投向韩榆。
韩榆简在帝心,又是吏部尚书,只要他跟陛下说,陛下定会网开一面,给景璋一个改过自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只是老爷在禁军摘了伯府的匾额后气急攻心,正卧床休息,只能钟氏过来。
扪心自问,钟氏不愿跟眼前这个害得阮家一日不如一日的韩榆接触。
她讨厌韩榆,恨不得他去死。
即便韩榆是她的儿子,钟氏仍旧保持这个想法。
但是没办法,为了景璋,为了阮家,她只能走这一遭。
钟氏又想到南阳侯府,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今日,她绝不会对兄长一家敷衍了事,以致于在葬礼当日被嫂子断绝关系。
现在出了事,连娘家都不能回,真真是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