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确是梅达授意沈家人害死了沈寒松,可追溯根源,真正的凶手至今仍好好活着。
高官厚禄,手握重兵,连永庆帝都要忌惮一二。
这大抵便是沈绍钧弥留之际最大的遗憾了吧。
沈华灿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现如今你已成众矢之的,切记万事小心,别让我跟韩二哥还有安哥儿担心。”
韩榆端起酒杯,和沈华灿的相碰:“放心,我心中有数。”
二人相视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
翌日,韩榆又去看了韩树和罗先生。
邈邈已有举人功名,观观也在去年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童生。
他二人都在太平镇,见到韩榆自是欢喜不已。
三年未见,叔侄之间并无生疏,两个十多岁的小少年反而更爱黏着韩榆了。
韩榆乐见其成,趁还没离开,好生考校了他们。
邈邈和观观都是聪明孩子,不带停顿地回答了韩榆所有的问题。
韩榆一手一个,挼了挼两人的脑袋瓜:“我在越京等你们。”
两个半大少年脸蛋红扑扑,异口同声地喊:“好!”
罗先生比师公还要大几岁,身体也不似以往硬朗,当年被权贵敲断的腿已经无法支撑他走路。
韩榆到私塾时,罗先生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他看着韩榆,有欣慰,也有骄傲。
“我听私塾的孩子们说了,
县城到镇上的官道都铺上了水泥路,下次若有机会,为师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韩榆紧握着启蒙先生布满褐色斑块的手,语气笃定:“现在就可以。”
韩榆不顾罗先生的反对,带他去了太平镇通往安平县的官道。
当然,两人是乘马车去的。
罗先生无法独立行走,韩榆就背着他,缓而稳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三月的风吹到脸上,温暖轻柔。
韩榆问:“先生觉得如何?”
罗先生说:“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