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出去一趟,过几日回来,你在这里跟好谢长钰,让他保护你。”
沈知懿的身子一僵,她在他怀里点点头:
“好,我都听哥哥的,哥哥要平安回来。”
沈钰楼没说什么。
沈知懿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视线在房间里一转落在桌上那个茶壶上。
她捡起茶壶,斟了三杯茶,给他们三人一人一杯,笑着举杯对沈钰楼道:
“此处条件简陋,既然哥哥有了自己的决定,我也不想多劝,只能以茶代酒为哥哥践行,祝哥哥早日凯旋!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
谢长钰亦举了举酒杯:
“沈兄莫要太过着急而乱了分寸,只要裴淮瑾在这里攻势不下,苏婉和恒儿的性命至少无虞。”
虽然这么说,但谢长钰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无力。
真正爱的人,怎么可能只盼着她性命无虞?!
易地而处,若是今日沈知懿收到了敌人的威胁,他连她掉一根儿头发都会心疼难当,恨不得杀了对方。
谢长钰叹了口气,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知懿跟着饮下。
沈钰楼看了看他二人,对谢长钰举了举茶杯,语气郑重道:
“照顾好她。”
“放心。”谢长钰颔首。
沈钰楼再未说什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知懿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了一圈,轻轻敛下纤长的眼睫,盖住眼底情绪,“我去给哥哥准备行李。”-
城楼上,北羌人的防守明显无力,眼看着就要破开城门的时候,由北羌八皇子领兵的援军又到了。
眼瞅着天色渐黯,双方一时胶着不下。
裴淮瑾一直立于墙头,一手搭在城墙上,夜色勾勒出他挺拔坚毅的轮廓,仿佛他站在这里,就令人心定。
徐中行走过来站到他身边,“弟兄们等这一场仗,等了九年。”
裴淮瑾放在城墙上的手微微收握成拳,“如今我们是罔顾军令行事。”
“狗屁的军令!”
赵硕冷哼,“当初不派援军,置我们于不顾,后来骠骑将军出事,朝廷更是连我们管都不管!裴家军凭什么听他们的?!”
裴淮瑾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此一战我今日也说的清楚,实是为我的私欲而战,你们当真不恼?”
“管他为啥而战,弟兄们早就想打到北羌老巢了!若是能端了北羌的窝,我们裴家军自此名扬天下,还管他当初为何而战?!”
裴淮瑾听赵硕突然这般文绉绉说话,不禁微微勾唇,回头看向战场,再未说什么。
其实从杀李宴的那一刻,他早就想好了裴家军的退路。
他要替沈知懿救苏婉母子,但他也要为哥哥的裴家军找好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