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爷!”
苏安看得心惊肉跳。
自打那五十大板之后,主子压根儿就没有好生将养过一日,尤其是那日梅林过后,主子如同自虐一般不喝药不包扎,每日里没日没夜地伏案翻卷宗,查找沈家案件的疑点。
每日几乎都是累到极致才趴在桌上睡那么一两个时辰。
就好像那身体不是他自己,似乎他的生命中就只有替沈家查案那一件事了一样。
苏安知道主子心里憋着那股劲儿。
那日在永州的那副画着沈姨娘的画就险些击垮了主子,若非后来听到楚聿传来的消息说是谢长钰他们往甘州来了,主子恐怕会从那日便一蹶不振。
可这口气儿一直提到了甘州,却在看到那女子之后,彻底泄了。
苏安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那是……沈姨娘么?
苏安叹了口气,正打算上前扶住裴淮瑾。
忽然,面前的身体晃了晃,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爷!”-
闻府中。
浓重的药味儿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屋里屋外脚步声凌乱,一盆盆的血水被从屋中端了出来。
闻连烨和楚鸿站在屋外的廊下,神色担忧地瞧着屋中的方向。
“他……”
闻连烨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日他偷偷赶赴京城,强行从裴淮瑾手下保住秦茵的那一刻,他就没资格再对裴淮瑾的事说上任何一句话了。
楚鸿黑着一张脸,似是也没什么说话的打算。
他作为行伍之人,最是知道裴淮瑾的伤势有多严重。
他的情况太差。
那五十棍本就险些要了他的命,他硬是靠着寻找沈姨娘吊着一口气。
后来在永州的时候,那口气便泄了,他又是靠着替沈家翻案这口气强撑着。
说是强弩之末都有些高看了他。
致命的何止是背后那些棍伤,是他心底的悔恨和绝望。
“如何了?”
大夫从屋中出来,闻连烨急忙上前询问,楚鸿跟着一道过去。
那大夫叹了声,看向楚鸿,语气责问:
“这般重的伤,没有好生养着不说,你们还让他长途跋涉这么远。”
他见楚鸿黑脸,又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