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哥哥就那般笃定,她不会冒着毁了喉咙的风险来栽赃陷害于我么?”
沈知懿虽从小被家人惯得天真,但她到底也是高门大家里长出来的姑娘,很多事情不是看不清楚。
她用指甲随意划拉掌心,出声打断他的话:
“淮瑾哥哥怎么就这般肯定?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对么?还是你同他们一样,信的是‘秦’,不是‘沈’?”
裴淮瑾沉默了一下,定定看着沈知懿,轻叹一声:
“此事证据确凿。”
“……”
男人的语气带着些哑,像是声音从紧绷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轻飘飘又重若千钧般落在沈知懿的耳朵里。
沈知懿张了张嘴,无力地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裴淮瑾,看着他为别的女子同她据理力争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累。
心底里像是堵了一块儿锋利的冰块儿,砭骨入髓,冷得她浑身不自觉颤抖。
比昨夜还冷。
她怎么傻了,若是自己那钝刀无法割舍长在血肉里的情谊,但裴淮瑾手中,可是握着最最锋利的匕首。
沈知懿扯了扯唇角,无声笑了起来,通红的眼底慢慢盈起一层水雾。
良久,她缓慢点了点头:
“是我欺辱于她,是我嫉妒她!淮瑾哥哥,我那么爱你,可她却可以做你的正妻,是我恨极了她所以要害她!”
沈知懿移开视线望向窗户,影影绰绰的雪花纷纷落下,被风裹挟着不知去向何处。
她不愿再看裴淮瑾的眼睛,不愿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与厌恶,也不再乞求他眼中能有她想要的恻隐和动容。
她语气疲累而淡漠:
“既然如此,你今日不应当救我,我作恶多端,就应在这里受罚,直到……直到……”
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
沈知懿牵了牵唇角,滞涩的语气从喉咙里苍白地溢了出来:
“淮瑾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日,我会真的离开你?”
“离开我?”
“去哪?”
裴淮瑾视线锁着她,下颌紧绷,压抑着的呼吸绵长、燥热,一层层渐深。
“从你那日同我进裴府之日起,你便是裴家妇,我原谅陈家村你醉酒那日说的那句放你离开,但今后,都不要再让我听见。”
沈知懿今日的话,一言一语都在挑刺着裴淮瑾的神经。
他倾身向前压了过来,攥住沈知懿的下巴迫她直视着他。
可她一抬头,裴淮瑾方看清她眼尾的红晕和因为强忍哭意而发白颤抖的唇。
他的动作微顿,手底下不自觉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