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只是‘难求’,那便说明不是求不到。”
“正是。”
李霖道:
“说来也巧,近来老夫恰巧听说,从南边来的一个商队此次进京时,带了一株‘血竭’,近几日他们就会抵达京城,世子爷或可一试。”
“可李大夫说的药太过贵重,秦茵如何能消受得起……”秦茵哽咽着道。
她看了裴淮瑾一眼,眼底泪意朦胧,委屈至极:
“淮瑾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此事你不必操心。”裴淮瑾温声安抚,随即唤来楚鸿,沉声吩咐道:
“去查那株血竭的下落。”
楚鸿应声离开,李霖开好了药方也跟着下去煎药,屋中只剩下裴淮瑾和秦茵二人。
秦茵低头用帕子拭了拭泪,轻声道:
“如今我毁了容不宜见人,淮瑾哥哥也请回吧。”
裴淮瑾看了眼窗外已然黑下去的天色,捏了捏眉心,无声叹了口气:
“不急,再陪你坐会儿,今日你受惊吓了。”
秦茵听他提起此事,不由关心道:
“小公子没事吧?今日我……生了病后,着实吓了小公子一跳,方才王嬷嬷才将他哄睡。”
芍药开门端了药进来,裴淮瑾顺势从她手里接了过来,舀起汤药搅了搅。
“他无事,你关心自己就行。”
裴淮瑾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波澜,但也没了平日里的疏冷和淡漠。
窗外风声呼啸,屋中的地龙烧得很暖和,烛火昏昏。
秦茵侧首瞧着裴淮瑾。
此时他已换下了身上那身冷硬的官服,改穿了身靛蓝色绣银丝云纹滚边的圆领常服,男人原本锋利的五官轮廓在昏暗的灯火下被柔和了不少,显出几分白日里没有过的温柔,清隽又疏朗。
秦茵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她张了张嘴,忽然就忍不住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问出了口:
“淮瑾哥从前……喜欢过姐姐么?”
裴淮瑾搅动汤药的手陡然一顿,未几,将药碗递到她手中,温声道:
“差不多了,趁热喝,没那么苦。”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秦茵心里清楚,即便裴淮瑾不说,但那些年他对自己姐姐到底是特殊的,甚至比对沈知懿还要特殊。
以至于这种特殊因为姐姐的死而升华和延续,才让他对自己如此照顾。
秦茵接过药碗,低头看着里面微微晃动的黑色药汁。
其实她没那么怕苦,从小喝药从未有人问过她苦不苦,她也不知喝药时候是可以就这蜜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