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瞬间沾染在她纤密的眼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晶莹。
暖意顺着喉咙滑落,她才抬眸看向夏荷:
“我会求世子给你一条明路,夏荷,你走吧,此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夏荷闻言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不顾春黛阻拦扑到沈知懿脚边,哭得声嘶力竭:
“娘子!娘子我错了!!我这……我这就去将今日之事都认下!”
“回来!”
沈知懿猛地皱眉,按了按胸口,缓过来后将脸撇向一旁,无力道:
“别做傻事,你走吧……”
夏荷还欲再说,春黛过来将她连拖带拽地赶了出去。
瞧着夏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知懿再没忍住,胃里一紧捂着帕子又干呕了起来。
呕着呕着,喉咙里忽然涌出一抹腥甜。
沈知懿愣了一瞬,趁着春黛出去打发夏荷的间隙,匆匆将沾了血的帕子藏进了床角的被子下面。
“娘子,东西收拾好了,赵管家派人来说,马车已在门口备好,我们……该走了。”
“好。”
沈知懿点头,被春黛搀扶着起身走了出去。
尽管已经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可她不知为何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知懿抬头看了看天,这个冬天,自己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
前厅里,裴淮瑾看着正在写方子的李霖,淡声问道:
“也就是说,秦二姑娘这脸上的疹子喝几幅药便能下去,但这伤了的喉咙,若是不加以精心调养,恐落成终身之症?”
李霖搁下笔,抱拳道:
“正是,只是这……喉咙伤了根本,十分难治。”
李霖话音刚落,床上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裴淮瑾眉心拧起,往床上看了一眼,走过去坐到床边,温声安抚:
“莫哭,大夫说有法子,就是还能治。”
“治……是能治……”
李霖面露难色。
裴淮瑾沉声道:
“尽管说就是,此事因裴府而起,无论如何定要将秦二姑娘治好。”
李霖诶了声,缓缓道:
“老夫已研制出治疗秦姑娘的药方,只是其余的药倒还好说……只是有一味‘血竭’却是世间难求。”
裴淮瑾面色平静:
“既只是‘难求’,那便说明不是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