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除了多一个人消耗仅有的稀薄空气,别的不能说是药到病除,只能说是一点儿作用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
他还唤醒了她的食欲。
“好吧,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床榻看着实在不宽敞,你要是上来一起的话,就得委屈你挤一挤了。”
封离从善如流,端着那盏灯烛放在了床头边的石台上,堪堪照亮两人的时光身影。
“恩人,我们点着灯睡,好不好?”
“随你。”
……
“恩人,被褥是不是有些薄了?恩人冷不冷?”
“……不冷,我觉着还行。”
……
“恩人,你已经睡了吗?”
“……刚刚眯着。”
“恩人,要是还没有睡着的话,要不要……抱着睡?”
李闻歌猛地睁开眼。
白日里恩人恩人的,平日就他一个人这么叫也就算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泡汤池子那一会儿她便被这恩人恩人的弄得耳根子都疼,好不容易摆脱那只狐狸回了房里,这个魔头也不让人安生。她只觉着自己的那一根睡丝被人提起来又放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的,来回这么一拉扯倒好,睡意全无。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封离,抬手支着脑袋开门见山道:
“你说实话,今日那只狐狸唤我为恩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封离并未料到她会问得这般直接,怔愣了许久,被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鼻尖,才拉回神思。
短烛将要烧尽,连火光也不如方才那样亮堂,在昏暗的夜色里,连彼此的目光都看得不甚分明。
他垂下眼睫,缓缓开口道,“在下没有吃醋。”
“在下留在恩人身边,是因记忆尽失,求恩人庇护。相比起在下,他与恩人更早相识,又苦等恩人多年未果,心有执念。如今一朝得与恩人重逢,不论是能力、地位,还是样貌、财权,皆数天人之姿。吃醋二字……”
他自嘲地笑笑,“在下没有立场,亦没有资格。”
这话真假参半,假的有多少他不清楚,但真的只有一句,便是镜池那一声恩人,的确比他要来的有份量地多。
“今日我沐浴时,他进了我的池子。”
封离眉心下意识一皱。
李闻歌见此,抓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慢慢勾描,凑近了他的脸侧,“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可以给我做小诶。”
“……什么?”
“都这样了,”她咬着他的耳垂,看着那一块皮肉一点一点泛起红晕,“你这个做夫君的,半点危机感也没有,还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么?”
“他可是要与我们一同上路的,平日里难免有接触,若是如你方才所说那样,今夜你来我房里与我同眠,与做戏又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