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砚书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岑礼能感受到他说话习惯短句、简练,像这样大段大段的话,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然而,不等她给予反馈,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需要我回避么?”檀砚书问。
岑礼摇摇头,“阿姨打来的,估计是问我们还要多久到家。”
电话被接通,岑礼直接点了外放,将手机搁回支架上。
“礼礼呀,不好了呀,你现在赶紧去六院,你爸爸刚才做实验的时候吐血了,现在被送到急诊去了。”
徐悦的声音抖得厉害。
岑礼反应了两秒,“你现在在哪呢?要不要我回家接下你?”
“你哥回来了,我现在在他车上,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岑礼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抱歉地看了眼檀砚书。
“你也听到了,我爸送急诊了,今天的事儿恐怕不方便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檀砚书眉头也不自觉皱起,想起中午还在实验楼前看到了岑肃山,那会儿他状态并无异样。
“不用,我爸一直有胃病,估计是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岑礼有心理准备,这些年经历了妈妈、外公外婆的离世,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已登峰造极。
况且……
“我哥在呢,没事。”岑礼伸手去抓了下有些蓬的头发,拿胳膊上的发圈绑住。
“那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檀砚书往前凑了凑,确认岑礼是系着安全带的,况且六院离这儿不过就两公里,这才放心下了车。
“等等。”岑礼开窗,叫住他,“后备箱的菜你拿回去吧,我爸这情况,估计阿姨好几天都会在医院里陪着,家里不会开火了,放坏了到时候。”
檀砚书脚步一顿,“好。”
傍晚的医院人满为患,岑礼停好车赶到地方,小跑的动作被脑海里一个声音叫停。
她慢下来,调整过呼吸以后,走进急诊大楼。
远远的,她看见人群中的徐远忱。
徐远忱身形单薄,一套西装看不出厚度,靠墙站着,鼻梁上的眼镜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永远是那副镇定从容的样子。
而他身旁坐着的徐悦,看上去情绪也稳定许多。
“哥,阿姨。”岑礼朝他们走过去,“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进手术室了,胃穿孔引起的吐血,现在在做修复,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