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边的教室里先有学生走出来,一窝蜂的,很快就攻陷了整条走廊。
岑礼站在靠墙的一侧,避着人流,收起手机去看檀砚书。
他手里拿着支教棍,乍一看有些像鱼竿,纯黑色的看着像哪种木质,他背对台下也背对岑礼,讲完最后两句,紧绷着的左手松懈下来,只是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有些突兀。
檀砚书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偏细,肤色很白,没有密实的小绒毛,也没有多余的痣或者疤痕,微微透出点青筋,有学生将之形容为“性张力”。
岑礼就这么等着,等到他课上的学生们也纷纷收起书本离座,稀稀拉拉地离开教室。
檀砚书却不得空,依旧被学生们围着问问题,更是有不少后排的学生得空挤到前排去,近水楼台地拿着笔记本挨个提问。
檀砚书礼貌地回答了两个,面对学生们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各种问题,他难得没了耐心,频频看向教室后面的窗户。
檀砚书也早就看见了岑礼。
他担心岑礼等得急,担心她饿,心里踌躇两秒,伸手比下“暂停”。
“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不好意思,我太太在等我。”
手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出动人的光泽。
还没走的学生们纷纷震惊。
太太?
他们怎么不知道檀教授已经结婚了?
沪江大学生物系不算冷门,教授队伍一直很拿得出手,但这位一年半以前新来年轻副教授还是独树一帜。颜值上乘,穿搭有品,自打他来了沪江大学,他的课就一直座无虚席。
只可惜人却冷漠不易接近。
最初的大半年,外院有女学生争先恐后来刷存在感,妄图拿下这朵高岭之花,皆以失败告终。
后来檀砚书为了整肃课堂,每堂课除了点名以外还数人数,这才少了外院许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学生来凑热闹。
不过从前檀教授食指上常年戴一枚素戒,许多被拒绝了的学生就猜测他是独身主义,如今怎么素戒不见了,还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太太。
可檀砚书那眼神分明又和授课时的他判若两人。
少了严谨和严肃,多了温情和柔软。
众人随着檀砚书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一直在后窗等着的岑礼。
第一眼是觉得熟悉,像是从前在学校里见过,但又不够深刻,不确定是不是在檀砚书身边出现过。
是学生么?看衣着打扮不太像,更像是刚毕业不久的,或者新来的哪位老师。
檀砚书关上教学投影,拿了书本走出教室,旁若无人地走到岑礼身旁,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教室?”
“来的时候碰到我爸了,他给我指的路,说你平常这个课都在这边。”岑礼挽上他胳膊,两人一起下楼。
“啊……檀教授不声不响,居然孩子都有了。”
身后失落声和八卦声渐渐消散,岑礼唇角勾起,笑着问檀砚书:“檀教授这么受欢迎,每堂课下课都被围着不让走么?”
“今天的课比较难懂而已。”他手里还拿着教具,说要绕一下先回趟办公室,岑礼陪着一起。
“当我是傻的呀,什么难懂,我看不过是人家想和你说话找的借口罢了。”岑礼故意拿他开玩笑,看他反应。
檀砚书也不慌乱,一本正经道:“找借口没有用,简单的问题我不回答,难的问题一两句说不清楚还不如发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