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教授都不是第一次见岑礼,自然知道她和岑肃山的关系,可她来学校如果只是顺便看岑肃山……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岑礼显而易见的孕肚。
岑礼今日穿了身最基础的职业装,上身是件白色衬衣,下身一条西裤因为有调节扣,现在放大半码腰刚刚好,因为正是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温度当属一天当中最高,所以岑礼下车时干脆把外套留在了车里。
沪城春天短,一晃天就要入夏,岑礼没瞎买孕妇装。网上那些宽松遮肚子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实在休闲,不符合岑礼的职业习惯,孕期贪图好看买回来也就只能周末穿一穿,回头生了孩子以后她就再也不会穿了,把钱花在这上面实在铺张,因而她最近穿衣服都还在以前的那些搭配里翻,有些确实显肚子。
从前和檀砚书假装夫妻,岑礼还很有些在意旁人知道她怀孕的反应,现在好了,她和檀砚书真谈起了恋爱,四舍五入等于是真夫妻了,她也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了。
反正婚都结了,怀孕生子再正常不过。
“我是来接砚书的,下午我们带爷爷去做针灸,您要去么?”岑礼装模作样问岑肃山。
提到檀砚书,岑肃山不得不做出介绍了,指着岑礼冲旁边两位同事道:“这是小女,嗯……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说,因为还没办酒所以谁都没说……”
旁边的女教授笑着挥手,“我就说呢,你家女儿去年来学校接你的时候看着还像个学生呢,这就结婚了,果然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您这不声不响都快要当外公的人了。”
“嘿嘿……”岑肃山也笑,“是说呢,老了,老了。”
“女婿是咱们学校的么?”另一教授机敏地问起。
“是,就是咱们院的小檀。”岑肃山故作不经意地道:“也是巧了,教了一辈子书,给自己划拉了一个女婿。”
说着给岑礼指了指檀砚书上课的那栋教学楼,“咱们一起过去吧,到前面路口那里你往西我往北,就不耽误你们小年轻腻歪了。”
一刻钟后,岑肃山被一左一右两位教授八卦的目光架了起来,纷纷询问是不是真的,怎么没听说这事。
檀砚书,怎么说也算是他们学院教师队伍里最亮眼的一个,不说人家外貌优越衣品一流刚来沪江大学就引起一堆话题,就说人家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毕业还能回国报效祖国的一片丹心,那也是值得所有教师学习和赞扬的品质,况且还那么帅,主要是帅,帅得出类拔萃、声名赫赫。
另一边,被夸得天花乱坠的当事人一无所知,投影仪上的课件ppt讲到最后一页,教室里一片求知若渴的氛围,学生们做笔记的做笔记,拿手机拍照的拍照。
岑礼远远地透过后窗望向讲台,看见站得笔直长腿远高于讲台的檀砚书。
如果说后窗的玻璃是一块屏幕,那么檀砚书被罩在屏幕里,风华正茂、朝气难掩,像哪位历史人物自史书里穿越而来,明明一身着装现代得引领潮流,却偏偏给人一种想要静下心来深呼吸的念头。
又像一本封面精美的厚实的书,初看只觉书册设计的好,读过了才知道内容更是绝妙。
岑礼靠着墙壁等了数十分钟,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上的字字句句,看着那些练字帖,也给檀砚书写了张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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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祝风华正茂的你,
骄而不燥,傲而不负,
恰逢春朝不悲秋,
自有自的圆时月。
有蔚蓝苍穹,有无垠海,
不为花衰木朽而忧,
不因暮日梨落而哀。
静待花开,守得方见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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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起,长长的两声,像弓箭放出,惊起一片闹声。
是旁边的教室里先有学生走出来,一窝蜂的,很快就攻陷了整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