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皎洁的人,合该婚姻美满,儿孙满堂,若真是因她的原因,损了清白后只能孤独终老,苏玉融心里会过意不去。
“……”
贺瑶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清白有损,难以娶妻,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简直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就欺负人家不识字,听不懂。
贺瑶亭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以前,大家都以为是她用了什么手段,死缠烂打才嫁给了蔺檀,却没想到,这婚事竟然是蔺檀自己设计求来的。
真是卑鄙奸诈!
还好,贺瑶亭心想,还好她如今已知晓了苏玉融是个什么老实性子,否则乍听这话,还以为她是在故意炫耀,颠倒黑白。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神情复杂,“二嫂嫂,你这些话……对别人说过吗?”
“没有呀,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苏玉融见她神色诡异,茫然问道:“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京城莫不是没有这样的规矩?”
贺瑶亭一时啼笑皆非,想着要不要揭穿这谎话,告诉她都是假的,是骗她的。
她想了想,只能叹气说:“也不是不对……不过,二嫂嫂,你啊,你以后还是多长个心眼吧……”
这么容易就被人忽悠,心软得像棉花,谁若欺负了她,将她揉扁搓圆,她也只会软绵绵,慢吞吞地弹回来。
苏玉融乖乖道:“噢。”
又在山上走了一圈,快到傍晚时,两个人才慢悠悠地顺着山路下来。
贺瑶亭已经有些累了,走几步便要停一停,抬头看一眼气不喘脸也不红的苏玉融,第一次羡慕这个乡下来的二嫂嫂,有一个这么康健的身体。
到了快山脚的时候,远远瞧见道旁站着一个人,正仰头看着山脚石碑上的题字,柳色阴翳,山风拂过时,簌簌摇落一地青影。
那人身形挺拔如修竹,阳光在他衣袂间投下斑驳碎影,满山清寂,连蝉声都因他的出现倏然静了一瞬,山气浸衣,他的风骨里好像都透着清泠泠的草木香气。
苏玉融怔然一瞬,扬起唇,快步跑下石阶,“夫君!”
听到她的声音,蔺檀遥遥看来,上前迎她,“慢些,别跑,小心台阶。”
两个人分开快一月了,蔺檀忙着疏汛,人都瘦了一圈,也黑了一些,他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回京匆匆同皇帝述了职,换了身衣裳便往别庄赶来。
日思夜想,归心似箭,到了地方,下人却说二少夫人爬山去了。
小厮劝他不如先休息休息,等二少夫人回来。
但蔺檀一点也歇不了,只想立刻见苏玉融,他在山脚等了许久,才等到她下来。
苏玉融不知道他来了,欣喜道:“你怎么来了?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嗯,差不多。”蔺檀笑了笑,“我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
贺瑶亭慢几步才走下来,听到这一句话,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苏玉融做贼一样四处张望,“你能不能别在、在外头突然说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