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院里的绳上,沈瓒一身水汽地从左志军身边穿过,回了屋。
左志军手一挡,在他关门之前,闪身跟了进去。
“见赵奕了。”左志军摸了摸手里的烟。
沈瓒懒得理他,拎起暖瓶给瑶瑶冲了碗奶粉,拉开椅子拿出了信纸。
左志军讨好地将装有小鱼干的碟子往瑶瑶身前推了推。
瑶瑶懒懒地瞟了他一眼,抬爪推开碟子,往沈瓒手边爬了爬。
左志军讪讪地拉开椅子在沈瓒对面坐下,点燃了手中的烟,“小瓒,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妻有子,有一家子要养……”
“不像你,身后有那么好的资源,一堆的靠山……”
沈瓒眉头一凝,手中的笔“啪”的一声丢了出去,直直地砸在左志军脸上。
“没人求着你做什么?”沈瓒整了整脸色,“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左志军脸色几经变幻,半晌起身,同搬完粮的士兵一起离开了左府。
沈瓒捡起地上的笔,敲了敲已经放凉的奶:“快喝!喝完咱们还要去医院呢。”
“他不是爷爷收养资助的孩子吗?”瑶瑶捧着碗不解道,“怎么还嫉妒你。”
沈瓒转了转笔头,见笔尖弯了,拉开抽屉取了个小摄子:“爷爷收养资助的孩子多了,没有万儿八千也有三四千,哪能个个都能得到他的认可,享受他一手创建的资源人脉。”
他和爷爷可没忘,西南山区,左志军一手拍死了小老鼠瑶瑶。
没对他出手报复就不错了,还给他搭建人脉,想得美。
“爷爷资助了这么多人!?”
“嗯。”沈瓒放下摄子,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试了试效果,“战乱期间,大量儿童失了父母的庇护,流落市井,偷抢拐骗,打架斗殴,扰乱了市场秩序。”
“这时有人提议,警厅出动,武力镇压。”
“爷爷知道后,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后,逃离家乡的那段艰难的困苦日子,感同身受。建立了福利院……”
“哦,”瑶瑶了解地点点头,转而又担心地在他手心写道,“左志军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事吗?”
“我看他,不像是个大气的。”
要知道,有时候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沈瓒抿了抿唇,“我明天打电话跟赵廉说一声。”
知道沈瓒有成算,瑶瑶放心地抱着碗喝了起来。
赵奕母亲已逝,妻子跟他离了婚,弟妹两家跟他断了亲,三个孩子,一个为了护他而死,一个跟母亲另嫁,一个下乡当了知青。
往来的朋友知己,多数跟他一样落了难,少数几个也是自身难保。
身边能侍候的没有一个。
沈瓒原打算在川城待几天,让瑶瑶对在川城的过往生活多少有点印象,然后就改道去西南山区呢,也不得不延长了。
翌日,左志军带着长明、兴旺、墨娃,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沈瓒在医院附近的国营饭店招待了他们。
谈话间聊起过往,无不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