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庭芳目光冷凝,没理廖念涵,走到朱倩身边,张了张嘴,艰涩道:“倩倩。”
朱倩眼睫轻眨,泪珠滑落,抽噎道:“你还来干嘛?让你爷爷知道……”
左庭芳一颗心被她的泪击得纷碎,手足无措道:“你别哭,我爷爷,我爷爷……”
“左家在川城商界有着鼎足轻重的地位,”廖念涵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闲闲道,“左老爷子思想传统,他虽然儿孙众多,也不怎么在乎过谁,可也最见不得无媒苟合。”
“呜……”朱倩捂着脸,小猫般呜咽了一声,仓皇地跑进了校门。
“倩倩——”左庭芳伸手,满眼哀戚,却迈不开脚去追,因为廖念涵说的都对。
“廖念涵!”张婷指着她,怒道,“拆散一对有情人,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no!no!”廖念涵伸出纤指冲张婷摇了摇,“拆散我的不是他们,是这万恶的世俗,是左老爷子的成见。”
“哎,小婷儿,”廖念涵一抬胳膊揽住张婷的肩,“来来,我跟你讲讲作为新青年,当理想与现实冲撞时,我们该如何解决。”
“先顺应现实变化再去实现理想,这是迂回战术……奋起反抗,不畏艰难险阻推翻固有的受压迫、受剥削的传统思想、封建模式、官僚主义……这叫革命……”
左庭芳唇边扯起一抹苦笑,枉他还自予是名接受过新思想、受过高等教育的新青年。
……
“大少,”宋管家好奇地看着左庭芳,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还一身酒气。
怕他打扰老爷休息,宋管家将人拦在门外,“你找老爷吗?这么晚了,老爷已经睡下,要不,你改日再来。”
“怪不得整个川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左家的子孙在爷爷心里不如一只鹦鹉,呵呵……”左庭芳悲哀地笑道,“现在看来,别说一只鹦鹉了,只怕在爷爷心里,我们连宋叔也不如多矣。”
宋管家:“……大少这话,老奴可不敢接。”
“小宋,让他进来。”屋内,左中赏放下空空的鸟架,挪动着不太灵便的身子,缓缓于桌后坐下。
半月前,田中一久记恨‘大将军’将他暴露在共dang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受了伤。
一再要求他交出‘大将军’。
被他拒绝后,恼羞成怒,便派出了暗杀小队,打听出他的行程,于路上伏击。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司机狂打方向盘,冲进了一旁的店铺,撞在了后墙上。他人虽然被手下护着没事,只是年纪大了,受到猛烈撞击,当场就昏了过去,若不是心中记挂‘大将军’,深怕自己走后,无人代为寻找、照料,他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爷爷。”
左中赏点点对面的椅子,“坐。听说你今天去城南帮我寻找‘大将军’了,怎么样,可有消息?”
左庭芳:“……”
“我要是你,今天就把‘大将军’带回家。看在鹦鹉的面子上,你和朱小姐的婚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