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天界的气息缓缓荡开,斛玉屏息,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支羽箭。
像是认主,眨眼之间,只见那羽箭忽然化作一道流光,最终变成和斛玉胸口水坠一样大小的彩坠,轻轻落在斛玉的掌心。
“……”
脑海中回想着羽箭的形状,斛玉心念一动,果然,羽箭又重新变回流光溢彩的样子。
“……昼走之前和我说,这是他要去见的那人送给他的,如今他用不到了,就送给我。”
看着那些灵石,斛玉忽然笑了一声。
好似是在对已经消散的昼神悄声说话,他嘟囔:“……送礼的那人,品味也太差了吧。”
十八颗不一样颜色的灵石,竟被放在一支箭上。
或许那个人想要把好的都送出来,但组合在一起,总有种眼花缭乱百花齐放的喜庆。
昼说他之后会有用到这支箭的时候,但没说是用来做什么。
斛玉低头,索性将那水坠和微鹤知送给他的串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斛玉起身,将断根放回原位,才对微鹤知沉声道:“走吧,师尊。”
是时候去找那人算算账了。
天界果然受扶桑树影响。
甫一出了扶桑,斛玉便发现外面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如果说之前的虚境是雾蒙蒙的阴天,那么此时的虚境,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黑暗。
荒原无端刮起风,斛玉眯起眼,动作忽然一顿。他身后的微鹤知随之出来,看到眼前之景,也沉默下来。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出口都布满了歧奴。
如果此时有外人来看,眼前的场面可怖到堪称头皮发麻。
因为歧奴的数量太多了。
牠们密密麻麻,将视线内的荒原全部占领。
聚集在扶桑树边,牠们静静趴伏着,相同的姿势,一直铺到了远处天际线以外的位置。
因为知道了昼的存在,斛玉此时并不是很紧张,只有了然。
虚境既然是从天界而降,那这些歧奴,或许是将他认成了昼。
不知为何,斛玉直觉,此刻在眼前的,或许就是虚境所有的歧奴。
牠们在等什么?
是昼吗?
扶桑树已死,昼最后一缕魂魄灰飞烟灭。牠们还在等谁?
“虚……”
最前方的一只歧奴忽然出声,斛玉下意识朝着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