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就趴在地上,身体呈现一个极不自然的姿态,他几次艰难抬头,却始终是看向前方出口。
可这次他没能爬起来。
最后,他只伸出了手,然后又如燃尽的烛火,一点点熄灭。
手落下,青年也没有再动。
“……停。”
谢书南喊了声,等发现自己声音沙哑难辨,才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松开拽着摄像师的手,扭头往边上的楼梯跑。
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
谢书南跑到楼下,把温乐然扶起来,发现他还清醒着,才颤抖着呼出口气。
“死小孩……”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不要命了?”
温乐然挣扎着坐起,唇上却也有些发颤:“我看过的,这个位置不高,两三米,摔不死。”
说着,他又笑了笑,定定地看着谢书南。
“我觉得,对程安歌来说,要摆脱那些,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这样更合理。”
有些难以割舍的东西,想要摆脱,除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除非是死。
谢书南说不出话来。
温乐然微微吸了口气,问她:“谢导,这条能过吗?”
“过了。”谢书南无奈地笑了。“我要说不能,你还要再跑一遍吗?”
温乐然在听到她说过了,就已经放松下来。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一下子变得分明,意识却迅速变得混沌。
他勉强眨了眨眼:“可能,不太行……有点痛……”
谢书南一惊,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温乐然右腿不知被什么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血把裤子都染红。
“你这死小孩!”谢书南骂了声。
“对不起……”温乐然本能回答,却感觉意识一点点离自己远去了。
“叫救护车!”
·
再醒来时,温乐然还没睁开眼就已经闻到了医院独有的气味。
他莫名心虚了一下,又装了会儿死,才小心翼翼地睁眼。
入目果然一片白,顶上挂着输液瓶,已经快见底了。
温乐然顺着细长的输液管一路往下看,最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施渐宁。
男人神色淡淡,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温乐然脱口而出,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施渐宁收回目光,盘了盘手串:“有人跟我说你快死了,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