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提着保温袋,微弯了腰,另一只手将长柄黑伞斜靠在门外,肩头被雨水打湿了些,在黑色衬衫上晕出深渍。
见他顶一身风雨归来,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暖意窝在心底,甜甜涩涩。
无法细想追究这种感觉是什么。
姜幼眠扑进他怀里,搂着男人精壮的腰身,像猫咪似的在他怀中轻蹭。
“你终于回来了。”
这在谢云渡的意料之外。
男人的喉结在阴影中滚动,沾着水汽的手并未抱她,只低笑了声说:“小馋鬼。”
姜幼眠冲他笑,心情很好地接过那粥,跑去厨房拿碗。
“谢先生要是晚回来一刻,我就真成小馋鬼了。”那鬼字咬得极重,是在明示自己即将被饿死的惨状。
她又催促他:“你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不然咱们两个病秧子,看上去多可怜。”
自上次来过之后,谢云渡就让人送了些备用的衣物过来,姜幼眠给他收着,也没乱动。
谢云渡拿了纸巾擦手,见她迫不及待地就举着勺子喝粥,舌尖轻舔下唇,一副满足的样子。
哪里是真担心他。
他慵懒靠着墙壁,长腿随意屈着,学着她当初的话,语气戏谑:“姜小姐一点都不会心疼人的。”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姜幼眠握勺的手悄然顿住,一双杏眸无辜地望着他,“哪有,我是真关心你。”
她极力为自己辩解。
这男人太精明,总能轻易看出她的假意。
她继续装温柔体贴,指了指小碗里的粥,问他:“你要喝吗?我去给你盛一碗。”
作势就要起身。
却见谢云渡突然摁住她的手,视线灼热,居高临下的看她,嗓音低哑:“劳烦姜小姐,喂我。”
最后两个字,发音低沉温柔,是在诱哄。
他指尖滚烫,强势又克制。
明明是这么暧昧的话,却说得那般正经绅士,更让人难为情了。
姜幼眠脸颊逐渐滚烫起来,又赶紧垂下眼,暗骂自己不争气没出息,这就扛不住了,呼了口气,很快将这不明的燥热压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舀半勺热气腾腾的粥,刚举起,就见谢云渡忽然俯身迎上,低下头来,薄唇贴近瓷勺,温热呼吸拂过勺沿再蔓至她手背,喉结随着吞咽而滚动。
似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浅尝了口。
末了,神色清冷的评价道:“还行。”
又是“还行”。
这位谢先生可真不是一般的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