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该忘掉的。
姜幼眠吞下喉头的哽咽,将过往思绪抛至脑后,专心打着方向盘,拐入医院。
因失血过多,伊迪需要住院治疗。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两人寸步不离地在医院陪着,直到她家人来,她们才放心离开。
回程时,是林粟粟开的车。
她对姜幼眠说:“今天幸亏有你在,还是你靠谱,房东老太都快被吓死了,一直在那儿呼唤上帝。”
“上帝要真有用,要医生干什么。”
林粟粟这话,让姜幼眠又想起了谢云渡。
他也是个不信神佛的。
却偏偏又要为那句“寒山寺寡三年”跟她较真。
想起那个玩笑和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姜幼眠不禁笑出了声。
林粟粟不明所以地瞥她一眼,话题突然来到她身上:“最近看你那么忙,我也不敢打扰你。”
“怎么样了?”
指的是她心理的病。
姜幼眠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冷寂的街道,淡淡开口:“我挺好的,躯体化症状好了很多,只是……晚上还是会失眠,时常半夜惊醒。”
林粟粟是她的心理医生,没必要对医生撒谎,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啊,什么时候不跟自己较劲了,睡眠自然就会好的。”林粟粟一语道破,又劝她:“也没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紧,怎么开心怎么活。”
说着,她打开了话匣子,聊起割腕的伊迪:“那小姑娘就是被男友劈腿了,想不明白,始终过不了自己那关,我开导过她几次,但没用。”
“你看见她手上那些疤了吧?那都是之前割的,看着就疼。”
“这么较劲又能怎样呢,人都快没了,渣男连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啊姜幼眠,不要折腾自己,人生只有一次,你只需要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开心,而不是将自己困在难过里。”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林粟粟见过太多像伊迪这样的人了。
她怕,怕姜幼眠也走到那一步去。
见她始终沉默着不吭声,林粟粟又开起玩笑来:“你空了也得去我那坐会儿,我收费又不贵。”
姜幼眠情绪不高,她低垂着眼帘,良久,才喃喃地问:“真的只需要想……怎么让自己开心吗?”
这世界,有太多让人不开心的人和事了。
又该怎么跨过去呢。
“对。”林粟粟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劝她,也是劝自己:“只有你开心了,这个世界才有意义。”
这句话,是姜幼眠生病一年多来,听到的,最狂妄,最无赖的一句话。
但她喜欢。
她若不开心,这世界就是个屁,更没必要去管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