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久:“?!”
登门拜访?拜访谁?
他十分诧异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大家都没明白他就放心了。
少年闻言脚步一停,继而加快步伐,迅速离开了监牢。
直到他的身形彻底消失,十七才一脸迷茫地挠了挠头:“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商议了什么?咱们要去拜访谁?”
季长天:“走吧,先回狐语斋。”
几人回到狐语斋,季长天喝了一口新沏好的热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长乐坊,肖老板。”
“……长乐坊?”十八愣住,“那不是被盗的六家店铺之一吗?这钱都已经退回了,咱们还去找受害人干什么?”
季长天微笑道:“肖老板可不是受害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正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或是主谋的亲信之人,这长乐坊,正是那群孩子在城内活动的据点。”
十七:“为什么?我不理解。”
“昨日那少年再次将我们引向小柳巷,十九发现了藏在房梁上的布老虎,于是我幡然醒悟,或许这幕后主谋也和这只布老虎一样,跟我们玩了一出灯下黑——试问,在这起连环盗窃案中,最不容易被怀疑的人是谁?是受害者。”
“可昨日公堂上,惠民行的掌柜不就被怀疑了吗?”十八问。
季长天:“那很显然是杜成林是为了威胁其他几位掌柜故意为之,其言下之意,无外乎‘若再有疑议,便将你们也打为案犯的同伙’,几家店铺都是晋阳城内的知名店铺,生意还要做,没人愿意和盗窃犯扯上关系,即便还有什么不满,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十八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他们那时怎么脸色都那么难看。”
“还记得我们在州廨银库和地道里发现的白石吧?即便是杜成林监守自盗,但从银库窃取官银的作案过程却是真实的,那么这些白石从何而来?”
“小柳巷的居民曾反应,偶尔听到那户人家夜间传出类似野猫出没的声响,那一定不是敲碎白石的声音,若在夜间切割石料,动静足以吵醒街坊四邻。”
“何参军说,白石的价格更胜青石,城内店铺装点门面,至多用到青石,除了我晋阳王府使用白石,城中所有商铺,用到白石的总共只有一家。”
季长天说着看向时久:“十九,你可还记得,长乐坊门口有什么?”
长乐坊门口?
时久努力回忆——他总共只去过一次长乐坊,除了牌桌上的事,其他的也有些记不清了,就记得那日他们到时,赌坊的护卫将一个赌徒扔了出来……
思绪一停,他终于记起了什么:“是……石狮子?”
“不是石狮子,是石貔貅,”季长天道,“那时我说,‘许久不来,这长乐坊更气派了’,当时我也未曾发现究竟气派在何处,只是感觉和以往有些不同,直到昨日从小柳巷回来时,路过长乐坊门口,我才发觉,是他们新换了两只白石打造的貔貅。”
十八恍然大悟:“所以,州廨银库钱箱里那些白石,就是打造这两尊石貔貅时,敲下来的边角料?”
“目前看来,只有这种可能,”季长天将晋阳城的地图铺开在桌上,指了指长乐坊的位置,“这长乐坊建在长乐街
,
拐过这个路口,
便是小柳巷,若想在二者之间搬运东西,极为方便,这些废弃的边角料,恰好可以废物利用,省去再寻其他石料的功夫。”
“可仅仅是这些,未免有些牵强,”时久道,“也有可能是长乐坊打完石雕废弃的石料,恰好被那些孩子捡来用而已。”
“确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有其他证据,”季长天指了指地图上的红圈,“那日我拿着地图去审问被我们抓到的少年,他明显对这片圈定的区域有反应,虽然划定的范围主要是小柳巷,但长乐坊亦在其中。”